情急之下, 温穗岁推着顾闻舟的后背,手忙脚乱的把他塞进衣柜,然后用衣裙遮住他。
下一刻, 沈承晔迈步进来。
温穗岁若无其事地站在衣柜前, 歪头拨弄着长发, 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 沈承晔脚步生风地冲到她身前, 大掌钳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 一个用力, 把她推到衣柜上,还不忘同时护住后脑勺。
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 俯首呼吸急促地吻住她的唇。
强烈的男性气息混杂着薄荷清香,像是天罗地网般将她裹缠其中。
温穗岁偏头想躲过去, 立刻被他狠狠咬住, 疼得她倒吸凉气。想到衣柜里的顾闻舟, 她“唔唔”着全力挣扎, 用脚去蹬他。
沈承晔微微退开,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脸上,她咬牙切齿:“你又发什么疯?”
沈承晔目光向下移,停留在她赤/裸的玉足上:“怎么不穿鞋?嗯?”
没等她说话,长臂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向上一提, 便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然后让她白皙莹润的小脚踩住自己锃亮的皮靴。
“我……”温穗岁才要张口, 狂风骤雨般的吻便又落了下来,她激烈的挣扎将衣柜撞得哐哐作响,柜子里的顾闻舟隐忍地拳头紧攥。
沈承晔带着温穗岁在屋里乱走, 她今天换了套白裙和短西装,原本是图舒服,这下却更方便他为所欲为。
扯掉她的外套随手扔在地上,指尖灵活地解开她腰上的蝴蝶结,房间里响起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听起来沉闷而刺激。
温穗岁眼尾发红,压抑地趴在他颈肩:“你非要这样吗?”
沈承晔把她放在床上,嗓子里溢出一声清浅的“嗯”,一手撑住她的后背让她坐起来,另一只手拉下她的拉链,在肩头轻啄,“怎么了?又不是没做过。”
仅有的羞耻心无法让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上演活春宫,她道:“我今天不想在这里,去浴室、或者阳台……”
柜子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缝隙,满地散落的衣衫映入顾闻舟眼帘,温穗岁正姿势暧昧地被沈承晔禁锢在怀里,双臂圈住他的脖颈,面泛潮红,衣衫凌乱。
他甚至能看见她的薄纱文胸松松垮垮地挂在胳膊上,纤细修长的天鹅颈宛若上好的瓷器般,白的发光,却埋着另一个男人的头颅。
全身的血液“哗啦”一声冲到头顶,顾闻舟脸色勃然大变,几乎快要忍不住冲出去,可温穗岁却在沈承晔看不见的地方,耻辱地朝他摇了摇头。
“原来是觉得不够刺激?”沈承晔低沉震荡的哼笑声在她耳边响起,纵容般地道:“夹紧我的腰。”
温穗岁两条长腿顺从地夹住他,却没发现,沈承晔目光隐晦地瞥了眼衣柜的方向,唇畔微不可见地勾起一抹弧度。
下一秒,他搂起温穗岁往阳台上走去。
就在两人情浓时,温穗岁再度推开他结实的胸膛,歪头睨着楼下人来人往,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我、我饿了。”
沈承晔眼神深邃,眼角处的泪痣更加显眼,豆大的汗珠顺着锋利的下颚线滚落到她锁骨,烫得温穗岁不住发颤。
明明已经箭在弦上,却还是双臂撑起自己,眷恋地在她唇角轻吻:“乖,那就吃饭吧。”
“想在楼上吃还是楼下?”
“楼下。”她道。
温穗岁没想到他真就这么放过自己了,他第一次解开她手腕和脚上的铁链,牵着她下楼。
并没有先做饭,而是先去浴室解决完生理问题,才开始为她做饭。
这顿饭很丰盛,可温穗岁却没有太多胃口,为了帮楼上的顾闻舟争取时间,她只能尽量往嘴里塞食物。
“看来碎碎真的很饿。”沈承晔坐在她对面,撑着脑袋道。
温穗岁困惑地眨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盘子里所剩无几的食物,沉默片刻:“我饱了。”
沈承晔顺手拿起纸巾,帮她擦拭着唇角的残渣,温穗岁状似不经意道:“今天又发生什么了?”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去国外的路上,我才突然想起来的。”沈承晔道。
所以他才会提前回来,她垂下眼帘,想起他跟她提起过的幼时的经历,心底泛起淡淡的波澜。
随即又觉得嘲讽,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在这心疼囚禁她的人。
沈承晔拿起面前的浮雕玻璃杯晃了晃,杯底的冰块发出悦耳的撞击声,刚放到唇边想喝,温穗岁却猛地夺过来一饮而尽。
她拿起人头马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沈承晔眉心微蹙,坐到她旁边阻拦:“别喝了,这个酒后劲很大。”
“起开!”温穗岁推开他的胳膊,她的小脸已经开始泛红,眼神迷离:“沈承晔,你究竟爱我什么啊?我改还不行吗?”
“我爱你不爱我的样子,你改吗?”沈承晔道。
她一味地给自己灌酒,两人不知何时黏到了一块,醉酒后的她缠着沈承晔吻自己,甚至还胆大妄为地一口咬住他的喉结,粉红的舌尖轻轻舔舐。
后者眸色渐深,几乎是瞬间有了反应:“这是你自找的。”长臂从她双膝下穿过,打横抱起,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走。
走进卧室熟练地关上门,把她丢到床上。他单手一颗颗解开衬衫扣,然后随手扔在地上,对她欺身而上。
宽广柔软的床铺,微微凹陷下去。
意乱情迷间,凌乱的衣物从门口一路蔓延到床头,留声机不知何时被打开,随着床板有节奏地“咯吱”声。两具火热的身躯严丝合缝。
他浑身渗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宽厚的大掌顺着她白嫩细滑的小臂向上,强势地与她十指相扣。
一遍遍地在她耳畔道:“我爱你,碎碎。”
“我也爱你。”温穗岁尖锐的指甲在他起伏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红色抓痕,回应着他。
沈承晔眼底拂过一丝笑意,替她把湿透的鬓发挽到耳后,可下一秒,她道:“……闻舟。”
他不可置信,动作陡然僵住。
“你说什么?我是谁?”他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再说一遍?”
温穗岁神情慵懒,唇畔含着笑,伸手轻抚他眼角的泪痣,深情款款:“闻舟,我好爱你啊。”
他周身的空气变得很压抑,冷冷地扯唇“呵”了声:“顾闻舟是吗?”
接下来的一切完全失了控,他重新给她锁上铁链,双手扣住她的腰,在温穗岁迷离的目光下,猝不及防地把她举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阳台上。
温穗岁不着寸缕,被他强势而不容拒绝地钉在落地窗前,冰冷的玻璃将刺骨的凉意传递到她身上,可后背却紧贴着男人炙热的身躯,宛若冰火两重天。
他的力道凶狠有力,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撞散,温穗岁身上的铁链乱晃作响。落地窗发出阵阵轻颤声,她甚至怀疑他们会把落地窗震碎!
“说!我是谁?”他质问道。
“闻舟,闻舟……”楼下川流不息,甚至还有还有她不久前才见过一面的佣人,强烈的背德感令她哆嗦着丢了身,再也忍不住,哭着要他回屋里,“顾闻舟,我害怕,带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沈承晔眸底翻卷着妒忌,语调一如既往地缱绻,吐出的话却格外凉薄,“想起我是谁了吗?嗯?”
温穗岁哭得梨花带雨,却到最后都没说出那个他想听到的字眼。
不知过去多久,朦胧间,温穗岁似乎听到他沙哑的声线,夹杂着自嘲。
“……是沈承晔。”
……
骄阳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向人间。又被斑驳的树叶过滤,落到熟睡的温穗岁身上变成铜钱般摇曳的粼粼光晕。她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绒被被她一脚踢到腰部以下,白皙的皮肤上烙满青紫交加的吻痕和淤青,新旧交错,可想而知昨晚有多疯狂。
眼皮不安地颤动,终于醒来。抬手揉着因为宿醉而发疼的脑袋,不过轻轻一动,她便感觉自己浑身酸痛难耐,像是被折腾散架了般,从床上缓缓支起身体。
睡裙被换成新的,手腕和脚踝又被锁上铁链,可她脑海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这是何时又被锁上的。
她只记得顾闻舟忽然来找她,然后说要救她出去,再之后沈承晔突然回来,她情急之下把顾闻舟塞到了衣柜……
等等!衣柜!
她赶忙从床上跳下来打开衣柜,里面除了她整齐的衣物,便再没有其他的人。她庆幸地松了口气。
“你相信我的话,就想办法让他把锁链给你解开,然后在三号去平嘉树被锁的地方,剩下的交给我。”
她用手腕交界处拍了拍脑袋,思绪回神后冷静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佣人正在外面拖地,看见她后恭敬道:“夫人。”
“谁让你喊我夫人的?别喊我夫人。”温穗岁眉心紧拧,手握成拳锤着发酸的腰:“沈承晔呢?”
“先生去集团了,他说中午就回来陪你吃饭,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应该就快回来了。”
“让厨房给我做三文鱼寿司,我想吃三文鱼寿司。”温穗岁道。
“需要等先生一起吗?”
“为什么要等他?我现在在就要吃,立刻马上!半小时内我要是吃不到,你们就等着。”温穗岁颐指气使,“对了,我口味比较清淡。”
“好的,夫人。”保姆拿着拖把下楼,把她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厨房。
过了会,佣人把午餐给她端进卧室,温穗岁放下指甲锉,骄矜起身,赤着足踩在高昂的羊毛毯上走过去,那具被日夜灌溉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在吊带睡裙下若隐若现,令人面红耳赤。佣人悄然离开。
吃到一半,沈承晔便回来了。他穿着蓝色的复古衬衫和阔腿裤,扣子松松垮垮地解开两颗,露出脖子上的吊牌项链,单手插兜,脚踩马丁靴,乍一看还以为是顾闻舟。
温穗岁终于想起那时在平嘉树身上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他在刻意模仿沈承晔。
只可惜画皮画虎难画骨,就像是小偷穿上高位者的衣服,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穷酸,
盗版永远是盗版。
她吃寿司吃得津津有味,沈承晔看见她又光着脚在椅子上乱晃,涂着粉色丹蔻的脚趾像是十枚发育饱满的小小花瓣,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认命地给她找来拖鞋,单膝跪在身前,握住脚踝小心翼翼地穿上。
“别总是光着脚乱跑,地上不脏吗?”
“你放了我,我以后绝对不光着脚乱跑。”温穗岁眼珠向上翻,喝了口橙汁。
沈承晔拉来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拿起另一幅筷子吃东西。
“碎碎觉得我今天穿的怎么样?”
温穗岁斜睨着他,冷嘲热讽:“生活终于还是把你逼疯了吗?”
“是吗?我觉得这身穿搭很顾闻舟啊,你应该会喜欢的。”沈承晔道。
“你和他不一样。”温穗岁用纸擦了擦手指,轻点自己的耳垂:“你喜欢戴耳钉,他不喜欢,他喜欢在耳骨上戴耳骨夹。”
“记得这么清楚啊,所以那天逛首饰店的时候,碎碎也是故意拿错耳骨夹刺激我的对吧?”
糟糕,说错话了。
温穗岁眉心微不可见地蹙起。
“你以前说跟顾闻舟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像我,你把他当成了我的替身。”他放下筷子,拽住她的手臂一把扯向自己,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你现在再看我,是觉得他更像我,还是我更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