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德与晴柔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西间门前急的话都多了起来。
任旁人如何,温与时一直神色凝重的坐在西间的房顶上没动。
从太医进去把他请出来之后,他就没怎么变过姿势,表情也与刚才一般无二。
连不相干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悯,那是他的小姑娘,他怎么不心痛?
可从表面上看去,温与时那张脸除了苍白了些,眼底的血色多了些,便看不出别的什么了。
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给所有人的感觉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陛下,陛下,太医刚给的安神茶奴才让人煮好了,您下来趁热喝些吧?”赵胜德站在房子底下,仰着脑袋,手呈喇叭状,喊着,“陛下要是不想下来,奴才找个梯子给您送上去也行。”
“不喝。”温与时在房顶上坐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太医还在屋子里没出来,里间不知道现下什么情况,他什么胃口都提不起。
赵胜德不厌其烦的劝着:“陛下,眼看时候也不早了,您保重龙体重要,就算不想喝茶,也得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您一会儿天亮了还得去早朝呢。”
“朕现下哪儿也不去。”温与时道。
“陛下,您就放心去睡吧,这里有奴才帮您守着,奴才保证全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天亮了就第一时间跟您汇报选侍的情况。”
温与时淡淡扫了赵胜德一眼。
赵胜德以为有望,还要在劝,便听一句冷冰冰的“闭嘴”砸了下来。
赵胜德摸摸捂住了嘴巴,闷声道:“……好嘞。”
自太医进去又过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后,西间的门终于在众人的视线下自内打开了。
温与时从房顶跃下,开口道:“她怎么样?”
眼前猛然出现一道人形,还是从天而降的人,太医吓得一个踉跄,被身后赵胜德扶住,这才站稳身子。
躬身道,“回禀陛下,选侍背上的伤伤的并不算深,经过处理,现下血已经止住了。”
“疼吗?”
“啊?”太医一时没懂,一脸茫然的看着温与时,思考着他刚说那句话的意思。
温与时重复:“她还疼吗?”
闻言,太医这才反应过来,忙摇头道:“应是不疼了,老臣用了麻沸散,让选侍配着酒吃了两口,选侍大人现下已睡了过去。”
温与时:“朕现在可以进去?”
太医忙道:“陛下随时都可以。”
温与时抬步入了西间。
整个西间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
温与时掀开床帘,坐在榻沿上。
时音辞青丝红唇,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脸上一些,眉目紧闭着,似在睡梦里都不得安稳。
温与时低下头,将她面上的发丝轻轻剥开,指尖擦过那细腻的肌肤时,惹得时音辞“嘤咛”一声,下意识翻着身往里躲去。
温与时怕她乱动碰到伤口,单手将人肩膀按住,将她散乱的头发全都拨到身旁去。
背部上有一片位置微微鼓起。隐隐可见白麻布包扎的轮廓,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丁点浅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