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他们转移到了街道!米莎还在他们手里!”
“我们得赶紧过去,大姊,龙门近卫局的人已经到了!再不动手的话……”
“不行……”
喔噢,不愧是你,危急关头,居然还如此的沉着冷静。
白色的兔子一口否决了雪怪的提议,她漫步着,走向我为她精心设计的“牢笼”里。
在她踏进这封闭空间的那一刻起,冰冷刺骨的寒气席卷而来。
我甚至都在怀疑,到底谁是客人,谁是主人。
紧接着,她拿起了通讯。
“塔莎尼亚,前面什么情况?”
果然,如果是在切尔诺伯格,我肯定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做事儿,可惜……
这里是龙门。
“很抱歉,霜星小姐。”枫彬语拿起了【塔莎尼亚】的传呼机,“她暂时还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你是谁?”
“大姊小心!”
“轰!”
事先布置好的炸弹炸响了。
卡特斯背后的那堵墙也随着一阵巨响与烟尘,轰然倒塌,阻断了她与雪怪小队的联系。
没错,就像那天拔地而起的“绝境长城”一样。
霜星急忙催动法术,一张圆桌大小的冰盾挡住了扑面而来的碎石与弹片,巨大的烟幕之下,一个伺机而动的黑影就藏在她的后方。
卫道士想要的,正是这个时机。
我抬起了狙击枪,瞄准了那只白色的兔子。
“反器材模式,预备。”
“滋——”
名为【残】的源石铳狙似乎富有生命,细长的枪管向后缩进,现在,枫彬语手中的枪更像是一把精炼版的攻城弩。
“嘭!嘭!嘭!”
三发子弹狂啸着向目标的后背飞去。
“唔!”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霜星险些失去平衡,她惊讶地看着空气中碎为渣泽的黑色结晶,看着自己的施术装置在子弹的冲击下化为泡影。
此时此刻,术士已经失去了战场上最具话语权的武器——用以补充法术的源石冰晶。
她缓过神来,刚想对着子弹出膛的方向发动攻击,却不曾料到,枫彬语的狙击枪永远快上对手不止一步。
准心,视线,目标点,霜星的头颅被我死死锁住。
“……”
“……”
四目相对,只能听见石墙外,雪怪们毛手毛脚的喧嚣与吵闹。
“好久不见。”我注视着面前这个质朴无华,纯洁可爱的小姐姐,率先打破了寂寥的沉默,“好久不见,霜星小姐。”
“……”她像是若有所思,灰褐色的眼眸里折射出狙镜的闪光,还有一股自上而下的蔑视,“偷袭,呵,我早就该杀了你,卑鄙的暗杀者。”
“假如我真想偷袭,刚刚碎掉的就不应该是你的武器,而是……”枫彬语率先放下了枪,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很是疑惑,因为面前的敌人居然主动做了让步,“想好遗言了吗?菲林。”
“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卡特斯。”这种说话方式是我从九身上学到的,“注意你说话的语气,现在,我是主,而你才是客。”
“你觉得你能撑多久?”霜星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我会先冻住你的枪膛,让撞针和火药都凝碎在你手上。”
“先关心一下自己吧。”微风吹扶着黑色的长衣,面罩没盖过我的眼睛,我想,她能从我的眸子里看出些东西,“你是个聪明人,叶莲娜,你也知道,在没有供给的情况下对我进行施法,会是个多么愚蠢的行为。”
“……”
“你的身后,是雪怪小队,我的身后,则是龙门近卫局,但现在,此时此地,我不是卫道士,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派别,我,仅代表枫彬语本人,以私人身份,面见同样保持私人身份的【叶莲娜】。”见她搭不上话,我掏出了自家的通讯电话,并毫不犹豫地摁下了关机按钮。
糟糕呢,回去又得因为“失联”的事挨上老陈的一顿臭骂。
“和那天不一样,对,就是科西切被刺的那天,在你的威逼之下,除了【死】,我没得选,可是今天,我想,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当!”
果然不能在穷途末路的感染者面前,提“平等”两个字,除非是她们自己亲口说的。
白光一闪,结晶刀不由分说地撞上了匕首,不过她并没有料到,透明寒冷的刀刃会被活生生切出一道口子。
“咔咔咔咔咔——”故技重施,即使进攻受挫,霜星也在一如既往地施展自己的法术。
那场对决的参与者都没有改变,只是时代变了
“哦,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枫彬语轻声细语地,对那只近在咫尺的卡特斯这么说着,“好啊,站稳了。”
他想起几年前,切尔诺伯格的午夜里,寒风凛冽,白雪纷飞,失血严重的自己正神情紧张地和面前的女人默默对峙,气温不断下降,仿佛体内滚滚流淌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恐惧地看着她,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可现在,他明显感觉得到,霜星的力气减弱了不少,周遭的空气也远没那时的刺骨与寒冷,更何况,要是真动起手来,时间压力也一定属于她那一方。
我明白,没有补给的霜星,光是站稳都相当不容易。
枫彬语,开始了自己志在必得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