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出头的机会,那这一上来就比贾政熬了那么多年还高了半级,甚至连带着王熙凤也成了个跟王夫人一样的五品宜人。
且不说得了这个差事之后, 贾政和王夫人心里是怎么愤怒不平,以及贾琏和王熙凤夫妻又是如何的欢喜,倒是米娜和达西两个心里犯起了嘀咕。
若问什么场合还得特意有官员负责监督礼仪的,自然是皇帝出现的各种场合。
这妥妥的就是皇帝身边绝对近臣, 哪怕说不上是什么心腹,但是能在皇帝跟前混个脸熟,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你跟那位王爷关系真的有那么好吗?”打发走伺候的丫鬟们,屋里没有了外人,米娜赶紧找达西确认,“怎么我觉得给贾琏找差事这事儿,忠顺亲王比咱们还要大方。虽然典仪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可好歹也是天子近臣,怎么这么随随便便就许下来了。”
同样的, 这人又不喜读书, 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身上更是没个功名,所以很多像是大理寺、督察院、国子监之类的地方,也不怎么合适把他塞进去。
说起来那个内务府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可这里的水太深,以贾琏那种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花的性子, 两口子还真的怕他把握不住,然后把他自己连带整个贾家都填进去。
哪怕不出事,叫他跟那帮贪得无厌的家伙混在一起,就怕他连最后一点良心都会丢掉。
正在夫妻两个不知该如何安顿这个隔房堂叔的时候, 那位忠顺亲王也不知从哪儿听了他们要给贾琏谋差事的消息,居然直接出手给贾琏弄了个御前典仪的差事。
而且这人虽然有其精明之处,还被人说是‘好机变’, 可却又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忽悠着犯糊涂。
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肯定就是那个被推出来顶罪的一个。
他虽然勉强算是国公府邸的正经长子嫡孙,可却并没有一个简在帝心又真心疼爱他且快要死的国公爹,所以不可能一上来就在六部给谋一个五品的实缺儿。
典仪是干嘛的,按字面意思解释就是监督典礼仪式特别是那些个大臣礼节的侍卫官。
这是他们夫妻一直以来行事的宗旨。
毕竟在没有目标和不知因果的情况下,这么一世又一世的走下来,不得不多存几分谨慎。
两口子一对眼,不约而同的就想起原身秦可卿还有个未揭开的身世之谜。不是他们想的太多,实在是那位王爷忽然的热心和上头坐着的那位的默许态度,不由得叫人不往那方面联系。
不然真以为皇帝身边就那么好塞人的。
也别怪米娜自作多情,就连达西先生也有这种感觉的,“那位王爷甚至是上头坐着的那位皇帝,最早跟我接触的时候虽说是为了钱财,却也总拿贾家先老国公那一辈人作为关系纽带。
那他们也没有要公开认下她这个疑似先太子遗孤的意思啊。
不过认不认的倒也无所谓,也别管原身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先太子遗孤,反正只要在达西先生身边,就是一直当个没有实权的伯夫人她也很是满足。
而且达西先生之所以这么积极的帮皇帝赚钱,为的也只不过寻求‘平安’二字。
这辈子他们求的,也不过是不想在皇帝清算的时候弄得个抄家流放的结果。然后在这个前提下,力所能及的做点功德以及帮助一下那些个命苦的姑娘。
而且这个意思,达西先生早就在日常接触中,几次三番的向忠顺王爷以及上头坐着的那位皇帝传达过,为的就是叫上头那位放心而已。
现在看来,那位万岁爷似乎已经收到达西先生的‘忠心’,而且还十分的受用。
毕竟能把皇帝的私库填满,又知情识趣不贪权的臣子,换了哪个皇帝都会喜欢。
别管因为什么,总之贾琏很快开始了愉快的上差生活,也确实没有功夫再隔三差五的过来撩骚尤二姐。
倒是王熙凤在领了她的宜人敕封之后,继续当着名义上的荣国府的管家奶奶,实际上则是跟米娜一起快快乐乐的赚银子。
说起她们作坊里的那些东西,不管是因为达西在圣上面前有那么几分脸面,还是因为秦可卿那迷一样的身世原因,反正东西进宫之路走的很顺畅。
内务府那边都没费事儿找什么皇商挂名,直接就找了铺子里的掌柜定下了哪些专门上进的东西,而且还拿着现银提货。
有了这么一个上进的名头,铺子里其他东西也跟着受到了满京城勋贵大臣家女眷的追捧,米娜和王熙凤手里的小钱钱也是越赚越多。
就在两个人体会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乐趣时,金陵的薛家进京了。
也不知这一家三口是怎么赶的路,这从南到北一下子走了大半年的功夫。
王夫人正想着他娘家兄长才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京巡边,京城里没有了娘家人在跟前会少了助力,现在亲姐妹一家带着百万家财进京,自然从心里高兴。
不但叫国公府邸中门大开,来迎接一个商户人家,还要摆酒唱戏的叫府里人都给他们接风,最后更是把这一家子留在梨香院常住。
薛家本就是奔着找个靠山而来,自然欢欢喜喜的就住在了荣国府。
哪怕是受到了荣国府当家人的欢迎,作为一个合格的客人,初来乍到的还是要拜码头的。
宁伯府自然就是除荣国府之外最重要的一个需要打通的关系,于是薛家才安顿好,薛蟠就作为薛家的代表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了。
可惜他上门的并不是时候,达西先生一大早就出门给贵人办事去了,而米娜作为小辈儿女眷,自然不用出来接待一个外男。
这么一来,能接待他的就只有瘫痪在床的贾珍了。
这位珍大爷的身体养了这么久却并不见什么起色,依然是靠着药物那么吊着命,哪里能跟薛蟠再臭味相投的凑一起。
因此薛蟠只得不尴不尬的站在床前,对着这个活死人说了几句自问自答的情面话儿,就匆匆的两手一躬自己提出告辞,又自己退出屋子。
结果才一出门,这位薛大爷就跟正端着一碗汤药袅袅娜娜往里走的尤二姐走了个对脸儿。
只是这一面,差点儿把薛蟠的魂儿给摄了去。
那尤二姐儿可真真是个尤物,乌压压的头发芙蓉面,一身素净的水绿色衣裙越发衬得那身段纤细窈窕,再配上一身柔柔弱弱的气质,那风流婉转差点没叫薛蟠口水流出来。
这样犹如实质的目光,尤二姐怎么可能没有感觉。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呆头呆脑的富贵公子正看她看的入了迷。
二姐儿被盯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方赶紧藏起来才好。心里不禁又有点儿怨怪,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怎得如此孟浪。
“姨娘可快着吧,一会儿药凉了,可耽误大爷吃药呢。”二人正尴尬的时候,屋里就有个小丫头隔着帘子向外头说话。
二姐儿被说的有些发慌,只勉强撑着应了一句,“这就来”,一低头越过薛蟠进了屋里。
“那丫头喊姨娘,难不成这小娘子是那个珍大爷的小妾不成,那还真是可惜了。”
虽然眼馋尤二姐的美貌,可薛蟠到底还没被狂妄到初来乍到的就敢惦记宁安伯亲爹小妾的地步。
因此只能在心里回味一番,然后就找那些楼子里的姑娘撒火。
薛蟠倒是会给自己找乐子,可是就他那猪哥样,算是害苦了无辜的尤二姐。
薛家大爷看着尤姨娘发痴的样子,正好被尤氏和屋里的小丫头给看了个正着,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喊她进屋。
尤二姐儿一进屋,明显感到一屋子丫头异样的眼神,还有尤氏沉着脸的警告,“这没有了琏二爷又来了个薛大爷,我们尤家的女孩儿还要不要名声了。”
这回真的是冤枉死尤二姐儿了,她对那个呆头呆脑的登徒子可真没什么想法。有心想给自己分辨两句,可还不等开口,尤氏就撂下一句“还不伺候大爷用药”,就带着丫头们离开了。
米娜还不知道尤二姐又叫人给惦记上了,她现在正关心被娇惯的有些小傲娇的贾惜春的心理问题。
毕竟,好好的一个公侯小姐,忽然被人说还不如一个客居的商户女,心理能高兴才怪呢。
“是哪一个不长眼的惹了小姑姑不高兴,看这小嘴儿都挂油瓶子了。”米娜一进惜春的屋子,就看到坐在那里生闷气的小丫头。便毫不见外的凑过来,一把把人揽在怀里哄着。
给贾琏谋差事这事儿,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知从哪天开始,皇帝和王爷对我的态度也有所转变,自然更亲近了一些,其中却有点对待自家子侄的态度。
我不清楚是不是那些银子的作用,却感觉跟你的身世总是有些关系,毕竟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关心一个臣子的家眷。”
若是能抓住什么机会再立个护驾的功劳,那从他往后数几代子孙的前程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