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与萧越等人听说萧玉官行了,也都赶过来探望。
萧政脸色还是不好,显然在跟萧越的战斗中受的伤不轻,但作为父亲的他还是迅速询问莲:“她情况如何了?”
莲起身:“已无大碍。”
萧政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这个他以前从不看好的女儿,这次是真真干了一件大事,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所用的任何招式,他都没用心教过,只觉得她天生没灵力,没有值得费心的地方。
玉官觉得萧政应该也不会大担心她,但作为女儿的程序她还是走一走的,便对他笑了笑说:“爹,别担心,我没事。”
然后就转头跟在场的人说:“让大家担心了,我现在没事,就有几句话想跟宗主单独说一下。”
萧政又是微微一愣,有事她不跟他这个父亲说,而是每次都找萧越。
萧起便回头对大伙儿说:“既然玉官没事,我们先出去吧。”
大家出去了。
萧越往萧玉官床边的椅子坐下来,正色询问:“玉官是有什么事吗?”
萧玉官将脖子上的雉鸟坠取下来,呈到萧越面前:“我最后使出阴阳咒时,老宗主的灵力突然中断了,而且雉鸟坠也出现了裂痕。”
萧越面色一紧,接过雉鸟坠,触碰了上边的裂痕,心里也有些没底的,但他依旧冷静地将雉鸟坠递给玉官。
“你再试试,现在能否启用老宗主的灵力。”
萧玉官剑指起默念心诀,原本应发出海棠色灵力的雉鸟坠完全没有反应,她又试了两次,最后对萧越摇了摇头。
“宗主,会不会是我……”
“傻孩子。”萧越抬手制止她的自责,“家里这场大劫,若不是你与老宗主早有准备只怕凶多吉少,而且,若非老宗主自知年事已高,自己肯定会来拼命,她可是个老顽固,容不得萧家子孙比她受更多的苦。”
萧玉官眼眶莫名一热。
“其实,老宗主还跟我说过……她可能快没时间了。”
萧越静默片刻,对她微微一笑:“别太担心,老宗主不会有事的。”
萧玉官却笑不出来。
萧越见她自责,双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故作严肃地说:“大伯告诉你一个,关于咱们家最神秘的秘密。”
等萧玉官看向他,他才继续说:“萧家宗主特别喜欢海棠花,所以无论如何都会等到春暖海棠花开,才会舍得化作雉鸟离开人世,去更美好的地方。”
所以他的意思是……
萧越颔首:“老宗主一定会等到我们回去,所以她现在可能只是跟你一样,因为受伤暂时无法使用灵力而已。”
虽然这样安慰了萧玉官,但萧越出去之后,还是与萧逸与萧起等人说:“这个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所有吩咐去查的线索,必须在明天之内给我答案。”
萧逸还是那混不吝的样子,不吭一声就出了门。
“三弟。”萧越突然忍不住叫住他。
萧逸回过头,眼神不算友善看着他:“还有事?”
萧越看了他片刻,有些生硬询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萧逸白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酒壶砰地一下打开,灌了一大口酒走了出去,这样算身体好还是不好他自己判断去吧。
萧越看他远去的背影,不由想起很多年前,老宗主来跟他道歉的事。
“阿越,我今日是作为萧逸的娘过来跟你赔礼道歉的,可我现在还是太失职了,不知能不能让他给你跪下道歉。但下次他还顶撞你半句伤你半分,就绝对进不了咱们萧家的门。”
半个月后,萧逸背着奄奄一息的老宗主回来。
家里没人知道他们母子去了哪里,只是从那之后萧逸自废大半修为,再从头修炼的过程中,没有一次再火入魔的。
他依旧没给他下跪过,但却接了他指派的任务,从未怠慢。
很久之后,萧越才从守墓人庞瑜的口中得知,三年前老宗主带着儿子前往万魔之境,萧逸背着她单打独斗杀了万魔巨蟒。
“宗主!”此时萧芳疾步走过来,“找到庞大师了,可是……”
庞瑜死了。
且是以兽化的状态死去的。
萧越确认过尸体之后,将白布盖过了庞瑜的脸,表情凝重:
“火化后将骨灰带回去,届时再将他送回东州,在外这么多年,他大概也想回故里好好休息一阵了。”
也不知道,一直惦记要喝的家乡酒,在走之前有没有喝个痛快?
早些年还说要一起去南山赏新年的梅花,喝去年的梅子酒,可这些年忙忙碌碌也终究没有再重逢在山水之间。
久别重逢却是阴阳两隔时。
萧越从停尸房,回到了议事的屋子。
“看来确实如萧起说的那样,若是在下个月圆之夜没能得到解救,兽化的人就无法恢复人身了。”
萧玉官进门就听到萧越的这话,她刚醒来并不知道原委。
萧芳就跟她解释:
“冰川消融后,有部分人恢复了原貌,还有一部分人虽然意识恢复了,身体却没能恢复过来,五哥发现这时间规律是与每次月圆有关,也就是说,如果人狼化之后在下个月圆之前没得到解救,就无法再恢复原貌。”
萧芳说着眼中出现了些许不忍:
“现在还无法推测,完全变成雪原狼的人是经历了多少次月圆,因为就算冰川融化他们也没能恢复意识,很多跑进山野逃生了,而被杀的雪原狼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狼,有多少是人化的。”
萧玉官思索了一些:“如果大家都不能幸免兽化,那霍城寨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保持原貌?对了,霍元山呢?”
萧越道:“已经派人去找,可还没能找到他。”
此时萧起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些折叠成三角的符篆:“宗主,这是从霍城寨村民身上拿到的护身符。”
萧越拿了一个护身符打开,里边包裹着灰白色的碎渣,出于职业本能,萧越先看了符篆上的符文就拧眉:“这符不成文。”
萧起道:“是,我打开了几个看了下,都是乱画的符。”
萧越再捏起那些碎渣:“这是骨头。”
萧起颔首:“很有可能这符篆并没有用,有用的是这里面的东西。”
萧越看向萧起:“村民可说这些是何人给的?”
“霍仁宽,就是寨子里的那个文书。”
“这人一直在寨子里吗?”
“是,他这两天还带着我们跟灵官,到处找霍元山。”
“立刻把他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