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官得到应允,便与萧政说道:
“三姐紫菱,误以为二娘给她喝的能增进功力的药,是从怀有身孕的五婶那所得,所以大年初三五婶被袭击,跟这次五婶跟东儿被绑架,都是她做的。”
“什……什么?”有种想要昏厥过去的感觉,但自我平复了一番又想,终归还没到弑杀她祖母的罪孽,萧政便深呼吸稳住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萧玉官看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不免觉得有些讽刺:“这次若不是大家及时赶到,五婶包括她腹中两个孩还有东儿,那就是四条人命。”
萧政才猛然看向萧起,满脸愧色:“五弟,是二哥教子无方,二哥给你跟弟妹赔罪,也会让萧紫菱那逆女得到应有的惩罚!”
萧起是个极为大度,对利益地位无欲无求的人,哪怕是在玄北他一开始几乎没被梦魇侵染,直到最后因为无力拯救家人,才自我怀疑而发生狼化。
但现在面对萧政的愧疚,他也无法说出原谅的话。
他是重感情,但他的妻儿也是他极为重要的家人之一,所以他拱手与萧政道:“此事就算二哥不说,我也希望紫菱能受应得的惩罚,让她能重新做人。”
“哎,是应该惩罚。”萧政是无地自容了,家丑不说还连累弟兄家人,他还有什么颜面去求情,“只是,紫菱一直被关押在大牢,如何还能进一步伤害五弟妹?”
这一问又让屋内一阵寂静。
气氛更凝重了。
连受数次打击的萧政脑子嗡的一响,再看向萧越:“还有其他事?”
周映红心也跟着一提,她方才还稍微放心,觉得紫菱应该罪不至死,还有生还的机会,但现在是……
“紫菱不可能杀老宗主的。”她不笨所以很快反应过来,“既然紫菱都不知道老宗主的血有提升功力的作用,她没必要对老宗主下手!”
“哼哼,这个时候,您也只是想到紫菱而已。”这个嗤笑的声音,是从前门传来。
周映红扭头看过去。
萧政也抬起头。
双手反剪在身后绑着的萧雪莹,被萧家的护院押了上来,周映红与萧政同时说道:“雪莹?!”
护院将萧雪莹用力往前一推,她双膝噗通跪在了,坐于座位上的萧政与萧越的面前。
周映红不可置信地看了她半晌:“你,你做了什么了?”
“我做了什么你会在意吗?”萧雪莹偏头看着她,再抬头看向萧政,“您会在意吗爹!除了萧紫菱,你们还会在意到你们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吗!”
萧政面色一阵青红皂白,他指着萧雪莹:“所以,你才是……”
“对,是我杀了祖母。”
萧政仿佛被无形冲击了一般,身体猛然向后仰,一股气血毫无预兆的涌到喉头,他几乎想要跪地求饶,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大声询问:
“为何,这是为何!”
周映红看这一向安分守己寡言少语的次女,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也低声问她:“雪莹你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萧雪莹低声就笑了。
那笑起来的样子,与平日那冷漠清高的样子判若两人,就像是揭开了面具的画皮一样,她歪着头看周映红:
“你们问我为何?哼哼哼,这么多年来,你们还是第一次这么问我?原来我要做到这个份上你们才会注意到我呀。”
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她此刻已经都无所谓了,她嗤笑:“小时候,家里的那场大火,你只救萧紫菱,而我是自己从火堆里爬出来的你记得吗?”
“那是为娘不知道你也在那里啊……”
“就算在,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周映红愕然。
“连骗我您都不能脱口而出?”萧雪莹绝望一笑,“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是萧紫菱挑完到大姐,再到我。就算到了我手里,萧紫菱喜欢也立刻会被抢走,我去要回来还会被你打……”
“我最多,最多不过是轻轻打了一下你的手!”
“那你怎么不轻轻打一下抢我东西的萧紫菱呢?”萧雪莹无所谓一笑,“这些都是琐碎,但是凤王爷选灵官,你,还有你!”
萧雪莹怒视萧政:“你们担心萧紫菱被会选中,所以把我推出去给萧紫菱挡灾,当时你们就一点不担心我死对吧?”
萧政张口,却无法辩解。
周映红道:“我……你,你看玉官去当灵官不变得更好了吗?”
“当初你是知道会变得更好,才推着萧玉官去的吗?”萧雪莹反问。
周映红嘴唇哆嗦了一阵,又解释:“那是因为,紫菱被太子看上了……”
“哼,就算当时嫡女玉官是个傻子,那太子妃不该按长幼顺序吗?就算不,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机会,而不是太子一来我就必须回避?将所有的机会都给紫菱,因为你们觉得我不够貌美,不够优秀。”
周映红彻底词穷了,无法辩解。
萧政已经没有了力气,低声问:“可这些你可以找我为何要杀你祖母?”
“找你何用?你们都一样只看到萧紫菱。”萧雪莹讽刺,最后漠然说道,“我原本也不想杀她的,可我娘为了给她找药引又是坑骗五叔五婶,又是骗姑祖母的,但是,你们最疼爱的萧紫菱,却愚蠢地以为她喝的是五婶的血。”
她嘲讽一笑:“娘,若是您能将给她喝的血都放到我身上,我能比她强百倍!既然你费尽周章要让她变强,那我就斩断她的后路,让自己强大到让你们都觉得你们有眼无珠!”
听着这些话,周映红全身发冷:“所以……”
“对。”不用周映红说完,萧雪莹也知道她想问什么,“我早就发现你换掉五婶的药,将祖母的血拿去给萧紫菱,便也开始了我的计划。不管是你、还有你,包括太子,都将成为我毁灭萧紫菱的棋子!”
周映红颓然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女儿,想看这一个她从来不认识的孩子。
萧雪莹见她这样,笑着问:“您现在是觉得我可怕吗?但这一切我都是跟您学的,看娘您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心里好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