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夷陵城东面一座掩映在绿树下的一座大宅院,青砖黛瓦,门庭豪阔,门上的匾额写着“沈宅”儿字。
萧玉官与轩辕夙凤在沈家家主沈世荣的恭迎下,踏入了沈家。
进了客厅之后,又有一名身着兰花刺绣衣裳的妇人礼迎,妇人身后跟着一名秀气的婢女。
沈世荣介绍道:“这位是内子,沈楚氏。”
沈世荣今年五十二岁,中等身材,大概一米七的身高一百六十斤的体型,微微腆着肚子。五官算端正,不过毕竟上了年纪,谈不上好看不好看,但一身锦衣华服倒是怎么看怎么像土豪就对了。
他至今一共娶了四房夫人。
大夫人,也就是原配沈苗氏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后,于四年前病逝了。
二夫人,也就是沈楚氏,生下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夫人去世之后,沈楚氏自然就成了家中的主母,也算有身份地位。
三夫人沈柳氏出身有点上不了台面,她是被沈世荣从青楼里赎身出来的青楼女子,除了貌美之外还有一双很巧的手,给沈世荣育有一女。
四夫人沈高氏,是在大夫人去世一年后,沈世荣才娶进门的年轻姑娘,今年才刚二十岁,目前还未生育无子女。
沈家没有重儿轻女的说法,因为沈家有个专门卖衣服的大店铺,霓裳阁,还有一个专门制作衣裳的沈家秀坊。
沈家会有其中一个儿子继承霓裳阁,有个女儿继承刺绣坊,当然继承刺绣坊的女儿,就必须是招赘上门。
沈世荣用最好的茶点招待了轩辕夙凤,一边请罪一边恳求道:
“草民自知罪不可赦,让王爷因草民的家人被牵连入乌鸦的诅咒当中,可草民也听闻凤王爷智勇无双,身边藏龙卧虎,刚刚在辽东打了一场空前绝后的胜仗,故而斗胆请王爷救草民家人,草民愿意为王爷做牛做马……”
说着他就起身离开座位,又痛哭流涕给轩辕夙凤跪下了下来。
他跪,他夫人就跟着下跪。
轩辕夙凤淡淡道:“事已至此,你还是省去这些繁文缛节,直接让本王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妥当。”
“是!”沈世荣起身,恭敬坐回椅子上,“长女丝羽在刺绣技法上略胜一筹,故而一年前我们就将金针便传给了她,按沈家的规矩,她应该在未来招门女婿进沈家,一起打理沈家秀坊。”
沈世荣一块绢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不曾想,那丫头却与她妹妹丝绒同时看上了百花城内的少主,而后还偷了她妹妹的牡丹。”
坐在轩辕夙凤身旁的萧玉官听得一头雾水:“百花城的少主跟牡丹有什么关系吗?”
不然他怎么将这两样东西说成一起了?
沈世荣见一进来轩辕夙凤就带着萧玉官一道入座,猜想她是王爷的女人便恭敬解释:“回小主子,是这样的……”
他用那绢帕擦拭涕泪,而后恭敬站在一旁的婢女,就端着托盘上来,将他用脏的帕子接了下去,站在他身后的沈楚氏又给了他一块新帕子。
他抱歉地对萧玉官抱歉地哈了哈腰继续道:“不知小主子可知道百花城这个地方。”
“不知道。”
“也是,小主子跟王爷住在长安更繁华的盛都,自然对百花城没有知晓,但那百花城是我们东部的仙都,但凡能嫁入或入赘百花城内,都是我们无上的光荣,这不仅跟巨大的财富有关,还因为在城内有仙灵的祝福,能让与百花城结亲的人家结上仙缘。”
萧玉官不由看向了一旁的轩辕夙凤,有仙灵的地方朝廷都不知道的?
轩辕夙凤看着她满眼的温和:“每年春冬,百花城都会给宫里进贡花品,春天便不必说,冬日也只有百花城能送上凌寒开放的春花,还有一年四季都有的鲜花食物。”
言下之意,百花城一直在给皇室进贡,没有任何不妥,自然就不会引起朝廷的过多注意。
萧玉官再看向沈世荣:“为什么会说,姐姐偷了妹妹的牡丹。”
“城里人……草民指的是百花城的人一旦要嫁娶,就会给城外的人分发鲜花的种子,家中有适龄并未嫁娶的儿女,都可前去领种子拿回来栽培,直到花开就可拿自己的花去城里参加竞选。”
那花去竞选?萧玉官不大敢确定地问:“不会是城里人选媳妇或夫婿,是通过他们种植出来的花来选的吧?”
“小主子聪慧,正是如此。”
这不是她聪明,是太匪夷所思了吧?宫里选秀那都还是将如花似玉的姑娘送进去,让皇上挑选环肥燕瘦。
“城里人就看花开得好不好,不看人?”
“倒也不是,城里人很看重血脉缘分,所以栽培种子的时候,需要竞选人用自己的鲜血培植,不同人的血所培育的鲜花都各不相同……”
“等会儿的。”萧玉官不得不打断他,“用鲜血培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抱歉,让小主子误解了,前后只用三滴血,第一滴是在种子刚入土的时候,第二滴是在种子发芽了之后,第三滴是花刚结花蕾的时候,只要将一点血放入水中浇灌即可。”
这个让人听着也不大舒服啊,正常情况下,花开得好不好,跟水土阳光养分有关系,跟加了几滴人血关系应该不大吧?
沈世荣叹了口气说:“一年前,百花城城主的四子要娶妻,这可是沸腾方圆千里的大事,毕竟城里的普通人嫁娶发放种子,大家都是趋之若鹜,可别说城主儿子娶亲,大家都是挤破头的要拿到四少主的种子。”
“哼……”
是她邪恶了,才觉得这句话有点雷人吗?这到底是什么选妻方式?
但轩辕夙凤却微微扬眉:“此法倒是十分新颖。”
萧玉官鄙视一笑:“王爷是想效仿不成?”
轩辕夙凤莞尔:“效仿不至于,就是很想让玉官拿本王的种子去栽培。”
“……”这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调戏她?萧玉官扭头看向沈世荣,“沈老爷,请您继续说。”
沈世荣却恭敬地提醒:“王爷大概有所不知,百花城结亲的种子在市面上无法买到,不过凤王爷若想要定然可去城里拿,再给小主子栽培也是可以的。”
事实证明,不是轩辕夙凤太色,就是别人都被他的外表所骗,孟庄听不出也就算了,这个娶了四房夫人的土豪也没听出这人的虎狼之词!
所以某只王爷很纯洁地看着她,说:“本王自己有,足够她种一辈子的。”
“诶沈老爷,后来那四少主的鲜花种子怎么了?”萧玉官佯装没听出弦只是耳朵在某人的注视之下,慢慢又绽放成两朵粉色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