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被冯君乐拉上了岸,面无表情地瞪着漫天的繁星,冯君乐跪在她身边叫了她很多声,她才幽幽说道:“我看到他带着她一起放花灯,他牵她的手,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演戏吗?”
冯君乐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再想起就算她没看到,但萧玉官还是服用避子汤的频率,可见凤王爷要萧玉官的频率让她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是很,很过分的,尤其他还不喜欢萧玉官。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让洛璃等他,这男人简直就是坏到骨子里了。
奈何洛璃跟萧玉官都沦陷其中,一个付出身体,一个连命都不要。
洛璃一直悲愤,就说道:“洛大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洛璃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生无可恋地躺着一动不动,正月十五,天气还能冷得要冻死人,再加上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冯君乐冷得牙齿都打在打架,她又努力劝洛璃跟她走。
但洛璃却慢慢转头看向她,笑容苍白说道:“夫人,让你见笑了,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天寒,小心冻坏了身子。
冯君乐要信她没事才有鬼:“你是我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洛璃看了她半晌,眼底硬逼出来的亮光骤然消失,她无奈说道:“不用难过,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冯君乐感受到她深深的绝望,想到洛璃这个曾经被凤王爷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不仅被新欢夺爱,还被王爷赶出王府。
虽然洛璃说,王爷是权宜之计,但世人根本不知道,所以在整个长安人看来,洛璃就是一个被抛弃的笑话。
以前人们传她有多被王爷喜欢,如今人们就传她有多悲惨。
为什么受苦的是女人,被世人说三道四的还是女人,冯君乐内心凄然又愤慨:“洛大人,在我看来凤王爷并非值得托付终身,但若是只有他能让你能活下来,那我可以告诉你,玉官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凤王爷。”
一直生乌克兰的洛璃听到她这么说,才有慢慢看向她,眼里有了一丝希望的光芒,但瞬间又消失了:“谢谢你当我是朋友,还来安慰我。”
洛璃知道她这是不信,若是她不给她一颗定心丸,指不定洛璃还会自寻短见,她牙一咬跟她说:“不瞒洛大人,萧家所有人都反对萧玉官与凤王爷在一起,所以,他们偷偷给玉官服用了断情草。”
这个消息让洛璃几乎要坐起来:“夫人是为了安慰我才骗我的吗?萧家怎么可能会如此?”
“我如何敢骗自己的救命恩人,玉官的断情草还是我亲手下的,只要玉官再服九次,断情草就会起效,她就会忘了凤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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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政已经很少出门了,可最近听说,朝堂内部局势动荡,原因是宇文家与姬家明争暗斗,这就意味着太子与八皇子出现了争斗。
看来关于陨石的预言,让皇后与太子介意了。
只是萧政不明白,为何有人有意引导太子与八皇子争斗呢?
皇上竟然也没言明,难道是因为他有意将储位转移给八皇子?
若是如此……
萧政内心又是一阵懊悔,当初他跟周映红为了让萧紫菱嫁给太子,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若非他利欲熏心,紫菱也不会落得死无全尸的结局。
想到别人说的,化骨之毒将活生生的人融化成了一滩血水,那个孩子临死前不知有多恐慌,她会不会还跟小时候一样,经常说,爹救我,爹帮我。
想着这个,萧政心痛得整宿都难以入眠。
突然听到有人喊:“爹,爹。”
他一下就从床上睁开了眼睛,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才惊觉自己大概是做梦了,又再次让自己闭上眼睛,又一声低低的呼唤:“爹……”
萧政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还当时萧紫菱的魂魄回到了家里,他轻声叫道:“菱儿,是你吗?”
室内静谧了一阵,就在萧政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紧闭的面朝后院的窗户轻轻扣响。
萧政扭头看了有淡淡月光透进来的窗户须臾,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一阵寒风连同余光一起吹进来,他喉咙一痒,不由地咳了咳,但还是不由贴着窗边往外头看,接着他脊背骤然一僵,有了取灵符的念头。
窗边,有东西。
最近长安在实施大规模的除妖行动,或许有几个妖魔怪鬼躲进他们的院子也不奇怪,只是,就算他久病不愈,但好歹也是个灵官。
萧政慢慢偏头看过去,是人是邪祟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窗边站着哪怕只是依靠月光,他也能立刻辨认出来的人,他不由就倒抽了一口气。
“你……”
窗边的人穿着陈旧的衣裳,浑身脏兮兮的,但双膝噗通就朝萧政跪下来:“爹。”
虽然已经明确是了,但萧政还是许久之后再确认一遍:“菱,菱儿?”
萧紫菱俯身跪地,祈求着说道:“爹,救救我吧。”
萧政心里别提有多震惊了,已经在牢里死了快一个月的女儿,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事,但反应过来还是立即让萧紫菱进了屋。
再将门窗都关上,他才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紫菱说:“原本我说服了两个狱卒,让他们帮我逃狱,他们打算用了一个来伪装成我自杀的样子,可没想到我们的计划被那个死囚听了去,而我们浑然不知,结果就在我们逃狱那天,那个死囚突然冲出来,她杀了所有人还试图杀我,所以我就利用她的毒针刺伤了她逃了出来。可出来却遇到了长安地毯式的除妖行动,我根本就走不出长安,走投无路才来麻烦爹爹的。”
萧政知道城北大牢逃狱事件,听萧紫菱说确实也符合,萧紫菱性格虽然霸道了一些,也确实伤了萧起的夫人,但到底萧起那一家大人跟小孩都没事,萧紫菱也坐了一年多的牢了。
“还有两年你就能出狱了,为何要擅自逃狱?”
萧紫菱立即抽泣起来:“只要,只要呆在那个地方,我就时常想起二姐自杀的样子,狱卒给娘送断头饭,娘被带出去的样子……”
萧政听着心头猛然一颤。
萧紫菱立即跪下:“爹,我不会连累您,不会连累萧家,只要您把我送出长安,就没人知道我还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