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挽岐背上背的男子,圣哲思绪回笼,眼眶登时就红了,飞身扑了过去,“放下我师兄!”
“不用管我!你们先走!”
云春急忙拔出佩剑,横在了圣哲面前,脸色冷冰,“你还要像个活死人一样困住他多久?他已经死了,你若还念着他待你的一点好,就放过他,让他入土为安!”
“你闭嘴!”圣哲拂袖荡开她的一击,痴迷又癫狂的呢喃道,“若不是你逼着师兄离开南疆,离开我,我又怎么会伤了师兄?”
“即便成为师兄的蛊器又怎样?只要能一直陪着师兄,师兄一直陪着我,这就够了!”
“我和师兄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对师兄的感情你能比得上吗?我怎么会害师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这个中原女子害的!”
云春完全惊呆了:“你……你对茂行,你……”
圣哲也突然怒红了脸:“莫要思想龌龊!师兄于我,只是兄长,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师兄怎能为你抛弃我?”
云春沉默半晌,眼角瞥见蛊神殿的几名元老在她和圣哲交谈时,已经朝江挽岐等人追去。
她无心恋战,又觉得圣哲完全无法理喻,冷哼道,“你简直是昏了头了!我发了蛊誓,终生不得离开南疆,我和茂行与师父辞别,只是为了炼制寐蛊,暂时离开蛊神殿而已。”
短短的一句话,让圣哲犹如五雷轰顶。
不是离开南疆……只是暂时离开蛊神殿……
那一日,他记得蛊神殿内血流成河,他射出了第一支羽箭,但到最后,师兄身上的羽箭已经数不清了,胸口的羽箭密密麻麻,已经辨不出那一支箭才是他射出的了。
他痛得心口麻木,等所有人离开,趴在师兄尸体上拗声大哭,撕心裂肺,托着师兄的后颈,希望师兄还能再醒来,对他笑一笑。
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不是故意点燃那么多熏香的,他只是想,每次自己做错事的时候,师兄都会来纠正他,他只是想师兄再来训训他,再用无奈叹息的口吻说,“圣哲,这样是不对的,以后莫要如此了……”
他一定会拼命点头,一定保证以后什么都听师兄的。
可是……再也没人对说他做错了,再也没人对他说这熏香不可再燃了,即便他如今错得这么离谱,用尽诡计杀了当初的四位元老,却无人再敢对他说“你错了”。
他一直不敢承认——从师兄带云春回南疆后,他的心底就滋生出了一个恐惧——担心师兄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离开南疆。
这个恐惧渐渐生根发芽,所以即便师兄说的是离开南疆蛊神殿,他也会下意识去想,离开蛊神殿会去哪儿呢?师兄是蛊王,蛊神殿是他的家,离开蛊神殿,不就是要去中原吗?
不就是要撇下他一人,不要他了吗?
“你们……没打算离开南疆?没打算……”,丢下我一人这五个字圣哲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通红的眼眶慢慢失了神,捂着脸低低叫了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