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临风不明白,她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讨好他们,一下子,忽然就偃旗息鼓了,语气恹恹,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撩拨他们的兴趣。
这种感觉,就像是,女王不高兴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至此,刘临风忽然有些闷闷的,拦在她身前道:“你怎么了?”
于子归也感觉浑身不舒服,心里默默思忖,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让她觉得受辱了,咬了咬舌尖,他本不是刻薄的人,刚才说出那样贬低她的话,是他嘴不由己。
想要道歉的话在舌尖上滚了几滚,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目光望着衣着朴素的乔木,她终究是那样的身份。
乔木意兴阑珊,垂着卷翘的睫毛,扯了扯嘴角,道:“是我太天真了,已经沦落至此,还放不开从前,我是什么东西啊,不过一介村姑尔。”
于子归怔怔,暗恼自己,果然,是自己说的话,让她伤心了。
默默站起来,于子归发现自己更想看她刚才朝气勃勃的样子,她把自己拉成和他们平等,语气熟的像是故人,在他二十几年的,没有接触过太多女子的生命里,敏锐的,他觉得,她是不同的。
刘临风瞪了一眼于子归,责怪他刚才的盛气凌人。
于子归回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你何尝不是用着一种逗趣的心态。
乔木在心里扎小人,既然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不让她去未来,公元2033年或者更远的未来,最不堪,让她重生在末日世界也好,她相信,面对僵尸的时候,她会勇敢的挥刀!
恹恹的垂下小脑袋,为什么非得是古代呢,既然是古代,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公主或者贵女的身子。
她已经奋斗过三十年了,好不容易攒下足够养老和挥霍的家业,正是准备大享受的时候,贼老天又给她全剥夺了去。
重生在小村庄,家徒四壁,一切从新开始。
天知道,上辈子奋斗了那么多年,她已经累的惨兮兮了好吗。
乔木吐出一口浊气,恹恹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拎着食盒,躲开挡在身前的“妖娆受”,她自认不是个好人,可也不是十恶不赦啊,上辈子让她那么惨她认了,可是这辈子怎么还是这么惨。
被负面情绪包围,乔木脸色不好,好像周身都冒着邪恶的黑气似的。
“夏乔木。”于子归在自家表弟恶狠狠的目光下,出声喊道。
乔木真心不想理会他,就是他,刚才一把刀子捅进自己的心里,鲜血淋漓的让自己面对现实。
可是……唉……她美好的生活还要靠他的多多提携,转过身,乔木奉上一枚僵在脸上的笑容,道:“你还没有说够吗?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多谢你的提醒,我是个很有分寸,很会看人眼色的女子,绝对不会给你们任何人造成困扰。”
于子归望着她的强颜欢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混蛋,那些话,他往后再也不会说。
“那个,明天早上还能吃到你送上来的早膳吗?”
刘临风狠掐了于子归一把,于子归倒抽一口凉气。
“我就在你家屋檐下,早膳每日都会孝敬上来的,两位大爷等着就是。”乔木一语双关。
“你的意思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刘临风脸上笑容扯大,只觉得心里被猫爪子挠了一下,这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呢。
有求于人,像是撒娇,抱怨天道不公,像是洒脱的玩笑话。
刘临风忽觉,这个女人肯定会给他带来不同的体验,不是和王记馒头铺俏寡妇翻云覆雨时得来的**上的发泄,而是更深一层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亮光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快的他根本就抓不住。
“我可没有那么说,两位大爷能赏光,是小女子的荣幸。”乔木敛裙本是要行一个欧洲淑女礼的,奈何,她想起身处的时空。
双手叠在腰下,别别扭扭的道:“奴家告辞。”
天知道,她有多么唾弃这种女子谦称。
刘临风瞧她那不甘不愿的样子,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摆摆手道:“你这是跟了哪家学的,滑稽的很,滑稽的很。”
乔木撇撇嘴,对这个“妖娆受”翻了个白眼,有那么好笑吗。
“公子您继续笑,我先走了。”乔木打了个哈欠,她困。
“你等等。”刘临风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滴,整了整衣袍,道:“我瞧你在他家药行门口搭了个粥棚,想是你人生地不熟的要寻求些庇护,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我带着你在这扬州城里转一圈,你瞧着吧,什么混混无赖都不敢打你的主意。”
乔木在心里打起小算盘,她已经知道一些规矩,比如说,穿衣是有限制的,平民只能穿些颜色不那么艳丽招眼的衣裳,而官宦,会依着官位的大小,而定下穿什么颜色的官服,同样的身上的佩戴也会有所不同。
除了官服是必须按照等级的,依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感觉,私底下穿什么,只要你有钱,也不会太过较真。
而上次于子归说,不能称呼他为公子,可见公子这称呼很是尊贵,士农工商,想着于子归的身份,再瞧瞧眼前这位,玉骨扇摇摇,长发飘飘,一派拉风炫耀的样儿,这位该是个有地位的公子。
还是个纨绔公子!
乔木笑着叹息,拼爹的时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