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本宫知道了!”
萧宛若不想在听下去,即便是涂着厚厚的白色脂粉,也掩盖不住脸色黑成了猪肝色,气愤地将手里的文书甩在地上又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里,萧宛若的怒火还是不能平息,看着刚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跪那么远做什么,本宫会吃了你吗?”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那宫女生怕再被殴打,连忙在地上不停的叩头。
“不要在我面前碍眼,去把本宫身边两个大宫女叫回来,本宫要她们服侍。”
萧宛若收回视线,懒得在多看这个废物一眼。
地上的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身就往门口扑去。
萧宛若则坐在老虎凳上,胸中的怒火却不能平息,一想到徐近宸这个狗东西敢出卖自己,她就想冲到监牢里去给徐近宸几个嘴巴。
急促的呼吸着,萧宛若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想要给自己到一杯水喝,却发现茶壶竟然是空的。
“这帮狗奴才,一个个的都是贱人,本宫这还没有获罪呢,就连一口热茶热汤都喝不上了!”
嘭地一下将茶会扔回在了桌面,萧宛若站起身想要去唤下人进来给自己奉茶,却看到关上的房门忽然打开,刚才跑出去的宫女又折返回来,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口说:“公主息怒,不是奴婢不去请两位姑姑,而是云开和云散两位姑姑都被扣押了,刚才去问了前来看守公主府的差役队长才知道,原来在顺天府下来圈禁文书后,您身边的两个近身姑姑就被顺天府拉去做人证,此刻已经在顺天府的提审室里审讯问话了。”
“什么!”
萧宛若这一下几乎站不住脚了,身子都晃了晃,“本宫身边的近身大宫女,他们说调走就调走,说关起来就关起来,竟然不来知会本宫一声?”
“公主,是,是顺天府有这个权利,说这几日您的饮食住行,便由我们这些二等宫女伺候就行。”
“他们,他们竟敢……”
萧宛若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回了老虎凳上。
该死的,都怪这个徐近宸,自己徐家倒了还不算,居然还要拖自己下水。
这成婚三年来,他竟然对自己没有半点夫妻情分,心里想的全是一个妓.院里出来的贱人。
若不是自己将那个盈袖扔到山上,怕是徐近宸多少还不会做的这么决绝吧?
萧宛若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慌乱过。
徐近宸知道她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没有证据的,可身边那两个近身宫女就不一样了,跟了自己这些年,自己一直放心的很,有什么不光彩,见不得人的事情也都是这两个宫女替自己办的。
若被顺天府抓去提审盘问,只要扛不住拷问,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的。
完了,她这次肯定是要被徐近宸连累了!
*
顺天府半死一向是雷厉风行。
很快,不到两天的时间里,该审的,该抓的都料理完毕。
公主府被顺天府的差役们圈禁起来的时候,也很快传遍了京城。
之前还在观望,不相信长公主为人的那些官眷娘子们,看到公主府都被顺天府的人给围起来了,也都明白了,纷纷改了口。
一时间,看热闹的,落井下石的,说风凉话的不在少数。
官眷们平时聚在一起品香插花的时候,聊起这件事来,还唏嘘不已,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长公主一向是大方得体的,私底下居然也是如此凶悍的人物。
这场宴席里,鲁国公夫人也坐在上座的位置,听着主家娘子对这事儿评论,并不插话。
倒是其他几个娘子夫人,摇着手里的折扇把这件事讨论的不亦乐乎。
“那萧宛若悍妒的性格,我以前跟她接触也能察觉一二,以前还想着是不是我自己多心了,没成想我这感觉竟然是准的。”
“是啊,还记得一年前,长公主在自己的府上准备了什么赏花宴么,当时布置的那么隆重,轻了不少官眷娘子过去,府里的那些装饰啊,酒席啊,那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数,最厉害的还是要数那个什么名贵品种的,叫什么,鬼兰……名字听着阴森森的,花开的倒是罕见漂亮。听说花房中子啊哈哦的花匠也培育不出这般品种,想要找来,非得是深山野地里长得,这才算是好的,这光是买花找花的花费,据说就要十万两银子,按照咱们的礼制,听说宫里的皇后娘娘一年的年例银子才不过三千两,长公主的府里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嗨,这还用说啊,别说是长公主五年的例银拿出来,就是把徐老爷子在朝为官这些年的年奉都一起凑了,怕是也拿不出十万两,这钱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你们还在打哑谜,何不直接说呢,这钱就是长公主私下做黑心生意,从中牟利的银子。那天在顺天府大堂上,徐近宸可是亲口说了长公主因为生意冲突,还屡次迫害秦月夕呢,可惜咱们没那个人脉,也不知究竟是个怎么迫害法。”
几个美妇人聊起这些,都心照不宣的咯咯笑了出来。
唯有鲁国公夫人叶蕴仪,因为和秦月夕是关系不错的,从始至终也只是品茶吃着几块点心,不曾参与交谈,唯一说的两句话便是‘吃点心吧,这栗子糕做的不错。’
而在最末席坐着的秦月朦,听到几个人这样有说有笑地谈论长公主萧宛若的神情,表情有些紧张,吃到嘴里的甜糯的黄金糕也好似变了味道,一点甜味也吃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徐家被抓进了顺天府,就连长公主萧宛若都被圈禁,虽然事情与自己是没有半份关系的,可她的心里也有点不安。
尤其是前两天回景安侯府探望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听到母亲说嫡小姐秦月染自府里大娘子出事疯了之后,就性情大变很少说话,她起先是得意的,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可现在,却也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