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莺笑得叫人心发颤,道:“宁儿,这叫我们怎么好意思,又吃又拿的。”
曲大福抓起钱,理直气壮地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她应该的。”这才领着钱娇莺走出酒馆。
曲宁送他们到门口,看他们走远,长长舒了口气。
“宁儿,你为何对他们这般客气?”江明轩站在她身后问道,“他们是故意来你这里要东西的你知道吗?”
曲宁看曲小春没跟在他身边,这才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小叔什么品性?跟我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你为何······?”
“为了你!”曲宁回道,往后厨方向看去。
“我小姑姑你还不了解吗?口是心非,嘴硬心软,我爷奶卖了她,她现在恨极了他们,可你敢说这辈子她就不认爹娘了吗?”
江明轩抓了抓头,不说话。
曲宁又道:“若我爷奶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她会不原谅吗?到时你怎么办?你与曲家人闹僵了,人家不让你进门,你当女婿的,不尴尬吗?江叔和婶子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江明轩环抱双臂,耸肩道:“反正我已经和曲大福闹掰了。”
曲宁笑道:“我没和我小婶子闹掰啊,我看出来了,我小叔对钱娇莺那是言听计从,我奶又听我小叔的,当时只要我出面说通了她,顺藤摸瓜,逐个击破,你就有希望了。”
江明轩抬手揉着眼睛,“宁儿,我误会了你一番好心,我要感动哭了。”
曲宁踢了他一脚,“你少装,记住,凡事留条后路!”
江明轩从指缝中露出双眼,嘻嘻笑着,“遵命。”
曲大福和钱娇莺得了五十文钱,找了家饭馆子胡吃海喝一顿,酒足饭饱,两人优哉游哉往回走。
“大福,我没跟错你。”钱娇莺头靠在曲大福肩头,没骨头般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曲大福腿脚本就不好,拖着钱娇莺走得更慢了,心里头却开了花般,作为男人自尊心和自信心得了到极大的满足。
两人就这样黏在一起,一点一点地往家走,赶在太阳彻底落山的前一刻回了家。
“这一天你们去哪儿了?”吴氏蹲在院子里洗尿布。
曲大福笑道:“我们去镇上······。”
钱娇莺掐了他一把,他立马住了嘴,钱娇莺扭捏着身子笑道:“我们去镇上找活了。”
“找到了?”吴氏头都懒得抬。
当初费了多少心力把钱娇莺娶进门,以为大福可算有人照顾了,没想到她不仅不照顾曲大福,反而成了全家的姑奶奶。
大福疼她疼到骨子里,吴氏不能像骂陈氏和郭氏那般骂她,不仅不能骂她,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家里只有四亩地,哪里够这么多张嘴?
说好的娶了媳妇就下地,奈何曲大福一下地,钱娇莺就生病,最后曲大福干脆不下地了,见天陪她东走西逛。
家里所有的活重新落到曲老爹身上,曲老爹一下子老了多少岁不说,心里头见天不痛快。
吴氏倒了霉,一点小事也会惹来一顿臭骂。
每当这时,郭氏那个疯婆娘总跳出来像个猴子似的朝她扒下眼皮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