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莺给曲大福抛了个媚眼,曲大福软了骨头,冲吴氏嘿嘿傻笑,“没找到,明儿接着出去找。”
吴氏那叫一个无奈,却又只能在心里头悄悄叹气。
钱娇莺把曲大福拿得死死的,在她面前叹一口气,她少不得又得哭天抹泪,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自己的小儿子。
可她就见天不着家,又着实不是事,这日,吃过晚饭,吴氏悄悄把曲大福叫了出去。
夜风甚凉,吴氏手里头多拿了一件衣服,一出门就为曲大福披上了。
“娘,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曲大福缩了缩身子,两条腿不停地抖动着,眼睛不住地往房里看。
吴氏没回他,叹着气道:“大福,成家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曲大福嘿嘿笑,“好,好。”能不好吗?钱娇莺人比花娇,风情妩媚,娶了她,他方才觉得像个人一样活着。
这话他没跟吴氏说,若是吴氏知道了,怕是得在他跟前撞墙,爹娘一辈子为了他,却比不上与他睡了几个月觉的钱娇莺。
“唉!”吴氏重重的一声叹。
“大福啊,你稀罕的媳妇爹娘给你娶回来了,爹娘知道你腿不好心里难受,从小到大,但凡你想要的东西,爹娘就是不要命了都会给你弄来。”
曲大福抓抓脑袋,“娘,过去的事你老提干什么,我都知道。”
吴氏又一声叹,听得曲大福心烦,钱娇莺就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唉声叹气,只会想着法儿的让他开心。
“大福,爹娘为你操心了一辈子,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和你爹累死吗?”吴氏抬手抹泪。
曲大福不耐烦了,“你不就想让我和娇莺下地干活吗?”
吴氏抬头,“你舍不得她下地,娘不勉强你,她留在家里帮我干点家务活儿是可以的吧?”
曲大福撅着嘴不说话。
吴氏抚着他的胳膊,“大福啊,咱家日子紧啊,家里头那点粮吃不了几天。”
曲大福气鼓鼓地把头歪到一边,就是不说话。
吴氏又开始抹泪。
“家里难啊,娘恨不得把自个儿掰成八瓣出去赚钱,可娘没那本事啊,但凡有一点法子,娘哪能舍得让你干活?”
这是句实话,吴氏对曲大福的偏心快到偏到天边去了,奈何曲大福不信,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吴氏骗他下地干活的苦肉计。
“你想想,先前你大哥大嫂妹子在家里时,我何尝用你干过一点活?那笤帚倒了都是你妹子扶。”吴氏哭道。
曲大福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眼前一亮,说道:“娘,你猜我今儿在曲宁酒馆里看见谁了?”
吴氏不乐意了,“你这孩子,娘跟你说正事,你净扯别的。”
曲大福道:“谁扯别的了?”一急之下,衣服从肩头滑到地上,吴氏帮蹲下身子捡起再给他披上。
“曲小春!”说出这三个字,曲大福又想起今日酒馆里的事,脸上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吴氏眼泪凝在脸上,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娘,小春不是卖给王员外了吗?你不是说不用半年她就扶正了吗?怎的她会在曲宁的酒馆里?”
这个问题困扰了曲大福好久。
吴氏又从哪里得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