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见女儿躲开了自己,悻悻地收回了手,还放在鼻尖闻了闻,涂了大把大把香料的情况下,确实真的能闻到馊味,孙氏见女儿嫌弃自己,只能作罢。
脸上堆起了笑,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心桃。
孙氏这段时间,除了身体上受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
一个月来,孤零零地在牢房里,也没有人去探望,这是压垮她的一根救命绳索。
顾传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十几年来,她若是不清楚,那就枉跟他生活了十几年了。
当时,那官契上面盖的印,若是落在顾传禄的名下,这一下肯定也不会这样了。
然而,这就是顾传禄最精明的地方了。
孙氏心里冷笑,当时顾传禄说把二十五亩地落在自己的名下的时候,孙氏欣喜极了,以为顾传禄T恤自己,要给自己一点保障。
孙氏还没高兴几天,就被关进大牢。
在大牢里,顾传禄的不闻不问,和同牢房里的那些个人的折磨和打骂,让孙氏越来越心寒。
原来这一切,都是顾传禄早已经想好了的。
怪不得他要把这地落在自己的名下,原本就是怕纸包不住火。
可能最傻的也是自己,顾筱婉在官衙里办了正宗官契的,怎么就会轻易让他们夺了去。顾传禄原来就是怕以后会有这种事情,把自己撇的清清的。
也不知道顾筱婉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会碰到刘显这个好官。
再看看顾心桃,孙氏心里一片冰凉。
“心桃,你怎么这么看着娘?”
“哼……”顾心桃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然后不悦地转过头去,似乎再多看一眼孙氏,就会玷污了她的眼睛一样。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别人耻笑,若不是你,江远怎么会不理我!”顾心桃愤愤地说道。
“什么?”孙氏一听,愣了,连忙焦急地问道:“你说江远不理你了?”孙氏一听江远不理自己的女儿了,比什么都还心急。
“还不是你做的鬼!”顾心桃见孙氏不信,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当时要不是你让我求江远毁灭证据,江远怎么会不理我。人家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回来干什么,你干脆死在牢里算了。”顾心桃声嘶力竭地喊着,眼睛里透着恶狠狠地光。
孙氏一听,心立马沉了下去,委屈地看着嚎啕大哭的顾心桃,心里也委屈极了:“心桃,你别恨娘,当时若不是你爹见死不救,娘也不会落的这个下场啊!”
孙氏一直认为,自己会在牢里待那么久,是因为顾传禄没有花点银子去打点一下。顾传禄是个顶顶小气的人,不该花的银子,他是一点都不会花的,自私自利。
顾心桃愤愤地说道:“你又在说爹,爹已经跟我们说了,是你贪心去夺顾筱婉的地,爹完全就不知道。”
轰的一声,犹如一声炸雷在孙氏的耳边响起。
什么?
顾传禄说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她孙氏一手操办的?
孙氏气的手都打抖,嘴唇蠕蠕了下,却是说不上话来。顾心桃见孙氏这个样子,以为说中了她的痛处,继续用狠话攻击孙氏:“要不是你贪心,爹也不会被酒楼里的人嘲笑,哥哥也不会连学也不去上。都怪你这个丧门星,都怪你!”
丧门星,自己的女儿骂自己是丧门星。
孙氏一个支撑不住,就要瘫倒在地,还好,旁边有桌子扶着,这才没有跌倒。
她又委屈、又恨、还心寒。
这是她教出来的女儿,指着自己的鼻子辱骂自己。
那是她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丈夫,背地里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孙氏刹那间有一种悔意,自己为什么要去贪顾筱婉的东西。但是,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顾筱婉造成的。若不是她,孙氏怎么会坐牢呢?不坐牢家里人怎么会怨恨她呢?
待又见过了顾子文,孙氏这才明白,自己有一点众叛亲离的味道。
家里人都对她不闻不问,就算看着她,也是一脸的怨恨和厌恶。
孙氏明白,这一切都是顾传禄捣的鬼,若不是他在孩子面前嚼舌根,孩子们也不会记恨她。
孙氏在房间里,等着顾传禄。
等到好晚,顾传禄才浑身酒气醉醺醺地回了家。
孙氏难得见到顾传禄喝的这般酩酊大醉。以前就算要喝酒,顾传禄也知识小饮几杯而已。
可是,这回浑身酒气,孙氏不禁掩了掩鼻子。
上前就是劈头盖脸地训斥:“顾传禄,你好狠的心啊,竟然告诉儿女这件事情全是我做的,跟你毫无关系,现在害的心桃和子文对我一肚子的意见!”
顾传禄见是孙氏,冷冷地看了一眼,见孙氏竟然训斥自己,不悦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还是谁做的?”
孙氏见顾传禄过河拆桥,心急地要跳了起来:“当时顾筱婉买这地,最先知道消息的是谁?不是你吗?最难过的是谁?不也是你吗?你若是不觊觎别人的东西,你干嘛那么难过?”
孙氏说的声嘶力竭,一句句就痛斥顾传禄的心虚地地方:“我被关进牢里了,都没有把你供出来,指望这你能去救我一救,就算救不了,给点银子在官府里面打点一下,我也不会这么难过。你看看我现在,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块好肉,我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啊?到头来,女儿嫌弃我,儿子恨我,连丈夫都诬赖我,早晓得这样,我就该在公堂上面,把你做的这一份也给你抖出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敢!”顾传禄见孙氏恐吓自己,酒劲一上来,大喝一声,一个转身,巴掌向前一挥,孙氏见顾传禄要打自己,还来不及躲开,就被一巴掌给扇的扑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