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傀不是人,是带着阴气的木灵,在对待普通人上,他占有绝对的优势。
可那几个人冲过去,他竟然没有拦住,还被他们冲开几分。
我立马意识到,这几个人应该不只是会武那么简单,可能身上还被老道施了什么法。
他们速度快的惊人,眨眼就卷到了高华彬的身边,挥刀直下。
我太急了,急到来不及衡量我到底是不是他们对手,就已经直冲过去。
我们之间本来隔着几米距离,按双方的速度,就算我能及时赶到,高华彬也会被他们刺中。
可我在向他们扑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好像打了个滑,人一下子就到了他们身边。
我手里本来就抓着几张符纸,看到他们的同时,手已经伸了过去,“啪啪”把符纸拍到他们身上。
然后看也没看,手往下一探,已经把高华彬拽了起来,然后快速拉到自己身后。
这是应急动作,以防他们立马再攻过来。
但奇怪的是,他们被我拍了一巴掌后,人没有追上来,竟然直旋出去,踉跄数步,然后扑通一下栽到地上。
殿外的地上积了一层水,天空这时候也还下着雨,只是比原先小了不少。
这些从地下室里出来的人,一半被先前的火烫伤,一半又被我刚才拍的飞了出去,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过来。
那些道士则被小傀困住,更是半步动弹不得。
我把高华彬架起来,重新拖到殿内。
查看他身上,并没有外伤,应该只是普通的打晕,就在他后背轻轻击了一掌,人已经醒了过来。
趁着他喊叫之前,我先开口:“你没事的话咱们赶紧走。”
他嘴张成“O”字,顿了一下,很快又合上,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去。
我一把拉住他:“往哪儿去呢,里面。”
高华彬的脸瞬间拉长:“还往里面,这里的人都不要命的,咱们还是快跑路吧。”
既然来了,什么事都没办成,怎么能走?
而且我总觉得今晚来这一趟,会有重大事情发生,这才哪儿到哪儿,根本连最重要的人都还没出来。
我把高华彬的包扔给他,自己走回殿内,看着还散在地上的东西,捡能收拾起来装的下的拿了一些。
围巾围在脖子上,五帝钱装进口袋里,符纸已经没有了,剩的几张都被沾水的湿脚踩烂在地。
《召感图》在之前打斗中被甩的有点远,还被拉开了。
我过去捡的时候,顺手想把它卷起来,可翻转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白纸。
上面剩下的模糊的线条,不知什么时候全没了,光秃秃的,干净的好像从来没画过什么,只是一卷从古流传下来的白纸而已。
召感图的再次变化,让我回想起了刚才的打斗,眼睛也不由自主看向自己身上。
刚才那些人很厉害,手里的刀也都是利刃,我虽然躲的机灵,但还是被他们划了好几下。
衣服上有好几个破口,有的地方连里面没脱下来的病号服都划破了,但奇怪的是,身上连一点伤也没有。
不但如此,之前受的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疼了。
我把袖子拉起来,揭了其中一个的绷带,看到伤口竟然已经长好了。
这奇怪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因为我在朝凤殿,或者九凤山的原因。
这幅《召感图》从我拿到开始,就一直在帮我,第一次颜色变浅,是我们在找小傀时遇到黑关被困。
第二次是对付凤袍老道。
而这次,则是帮我挡了之前道士放出来的火符。
且现在想来,每次它的颜色变浅一点,我的能力好像就跟着强一点。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这画确实对我多益无害。
高华彬在我后面问:“你真的还要往里面去呀?要我说咱们还是快走吧,改天叫上玄诚师傅一起再来,这里又是道士又是杀手,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我把画卷起来,问他:“你包里还能塞得下吗?”
他接过去,看都没看,塞到自己的包里,又打着手机手电,照了一遍地下:“你包都戳成这样了,人没事吧?”
“我没事,走吧。”
我先一步往前走,不理他在后面嘟嘟囔囔。
两人重新回到八仙后面,门洞还在,往下也依然是黑乎乎的,一道台阶直通而下。
我刚抬起脚,就被高华彬拽住。
我转头,看到他脸色都白了,声音这次是真颤:“等下等下,这回下面没人了吧?”
“当然有,没人咱们还不进去呢。”
说完又不小心吓了他一下:“里面再多人,也没外面多,你忘刚才你是被外面人打晕的。”
高华彬脚步一错,挤着我就先进了门洞,还顺手拉上我:“那还是下去吧。”
这次没人拦,我们顺着阶梯往下,走了二十多阶,才着地。
迎面的不是出口,却是一道厚重铁门。
我伸手试了下,门没锁,一拉就开。
门开处,一道微光投出来,灰蒙蒙地酒到我们脚边。
我往里走,高华彬跟在我身后。
才一入门,一股冷气就入骨入髓地浸了进来,冷的人一机灵。
高华彬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我去,这地下室放冰的,这么冷……”
他话没说完,目光已经转向墙边。
我也已经看了一圈。
这个地下室很大,得有**十平米左右,靠墙一圈三面,摆的全是黑色的小坛子,每个坛子周边都阴气森森。
高华彬没见过,问我:“这什么东西,不会是装酒的吧?也太小了点,能装多少?”
我想为他的乐观鼓掌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从没见过事的人,也不会猜那坛子里装的是酒。
何况他还在天台上见过黑袍人,又是跟在玄诚子身边的,就算不知道坛子里是什么,这里的阴气总能感觉到吧?
所以说出装酒的话,纯属调侃。
地下室靠里面,摆了一个小小的八卦形法坛,此时法坛上坐着一个人。
正是上次在朝凤殿正院做法的凤袍老道。
今天他换了衣服,穿了一件黑色的法衣,但上面仍然绣着红凤凰,配上那张老脸,十分妖异。
他面前,摆着两个黑色的坛子。
坛口开着,口上面飘着两团稀薄的黑气,仔细看能分辩出面容。
一女一男,女的正是秋色绵绵。
男的我不认识,但高华彬在我身后说:“汪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