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宝在观里?!
这句话惊起我一身冷汗。
忙问:“那法宝是什么,具体在什么地方?”
齐杰却再不说了,歪头耷脑地靠在桌子腿上,不时往上抽一下鼻子,样子跟一个得了感冒的小孩儿一样。
我正想用点别的手段,让他再开一次口,他却突然乍起,甩头就往桌子腿上撞。
动作太快,既是我在他跟前,也没拦得住,而且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破旧的桌子腿被他几下就撞断,叠着的桌子“卡嚓”一声,眼看又要掉下来,我赶紧拉住他,并且扶住桌子。
齐杰一句话也没说,身子一抻,直挺挺倒下去,再没哼唧一声。
我出去叫他的小弟,把他搬出杂物间,先安置到了后院有床空置的屋里,让张怀简单给他处理了额头的伤口。
至于另外三个,给他们一人拍个照,放了出去。
临走前当然不忘临别威胁:“这照片我先存着,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干这些勾当,就把照片直接传给警察局,或者叫我家大黄毛去见见你们。”
三人点头如捣蒜,“放心吧哥,我们回去就重新做人,再不混了。”
我其实没空管他们,现在更担心的是,青木观里的“法宝”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在哪里?
青木观里只有我们几个人,白天虽然开门,晚上也有做法会的人在,但是进来多少,出去多少,我们心里都有数。
不可能把人剩在这里的。
再说了,就算剩的有人,还有大黄毛在呢,它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藏在道观里。
那他们的法宝是什么?
不是人,是物?
就算是物,那天晚上的阴符不还是被大黄毛发现了吗?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特意带大黄毛又出去走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
夜已经很深,回来以后,我就安排张怀李木轮流休息。
我自己也没睡。
上次向青冥剑念度灵咒,让我有更进一步的发现,只要控制的好,里面的凶灵也不能怎样。
而且随着念度灵咒次数的增加,青冥剑跟我的契合度也越来越好。
我现在没有一件趁手的法器,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只要把上面乌陵留下来的煞灵度了,这把剑就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宝剑,用来对付陈永明应该不成问题。
这么想着,我已经把要用的符纸备齐。
玄诚子不在,我不能用他的令旗,但是那个八卦阵看他摆过一次,我也能摆出来了。
拿了剑,带了线香符纸,也把大黄毛带上,一起往前院里去。
李木华子他们已经去休息了,张怀在值班,到凌晨三点李木会来替他。
他看到我出来,忙迎过来问:“常乐师傅,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朝他点头:“还有点事,你在后院守着就行了,我带大黄毛去前院。”
他很服从命令,说不让他去前院,他连后院的边都不跨,把我送到出去的门口,就转身回去了。
八卦阵我仍布在梧桐树下,该插令旗的地方,被我全部贴上有同样威力的符纸。
之后让大黄毛蹲到外圈护法,我点了线香,手擎青冥剑开始念度灵咒。
有了前两次的经历,这次更为顺利。
第一遍度灵咒念完,手里的青冥剑都没动一下。
到第二遍的时候,有黑气在剑身上溜了一圈,但很快就又没了进去,再不出来。
我接着又念了一遍。
没敢操之过急,按照玄诚子的吩咐,三遍过后,就把剑收了起来。
青冥剑上原先的寒气已经去了不少,现在拿在手里,也就是一件普通的铁器,在我念度灵咒的时候,剑柄上一样会发热。
热度跟我手里的热度差不多,所以把它握在掌心,就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把剑一开始就是我的。
收了剑,打理完现场,我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仍没有特别的发现。
往后院走时,目光不经意划过道观前殿的门,心里莫名一动,脚也不由自主往那边走过去。
小法会结束以后,里面的灯就已经熄了,殿门也被关上了。
这些事都是温燃做的,他平时虽然老跟玄诚子吵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玄诚子耍无赖。
这小家伙还是很细心负责的,在道观里,他主要负责每日开灯关灯,开门关门。
只要把时间定下来,他从来不会漏,也不会迟到。
晚上更是,哪怕我们闹到很晚,他也会出来再检查一遍,大殿里,院子里的灯是否关了,门是否栓好。
本来我也不应该怀疑他,但是看到那扇门的时候,就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折过身,走上屋檐下的台阶,往大殿里去。
到了门口,刻意细听了一下。
里面很安静,什么也没有。
直到手碰到门边,才真正发现不对劲。
大殿的门没有锁。
这里的门白天是不锁的,因为有信众来来往往,但是晚上,因为怕风把门吹的“哐当”响,温燃总是用一条铁链,把两扇门绑在一起,再加上一把大锁。
可是,今天没有。
我站在门口仔细想了一下,他当时是关了大殿里的灯的。
按正常情况下,他关过灯以后,就会顺手把门锁了,然后再去做别的。
今晚是忘了吗?
轻手推开大殿的门,里面静悄悄一片,巍峨立在大殿中央的三清相,在夜色里看上去也黑乎乎的,少了白天的威严肃穆。
绕过三清相,后面就是大殿的后墙,往西走能看到张天师的相。
平时玄诚子在张天师相前站的比较多,我见过几次,他都是站在这里不说话,闭目垂眸做冥想。
此时我也站在这里,向四周看了一圈后,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我才刚一合眼,就吃惊地看到,面前的张天师睁开眼了。
张天师降魔卫道,并没有一张慈善的脸,光是看那双眼睛,就有种利刃出鞘之感。
我虽没感到害怕,但确实大为惊奇,所以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他似乎比我还好奇,也在上下打量我。
片刻,我面前出来一两个闪亮的古字:“何人?”
我直接退了两步,绊到地下的砖缝,差点跌倒在地。
我靠,祖师爷显灵、开口说话了?
难道玄诚子平时站在这里,并不是真的在冥想,而是在跟祖师爷沟通交流,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