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讲口德,出口成脏,该罚。”
这次面前出现一行字,同样闪着亮光。
我才刚把这行字看完,背上立刻传来一阵疼痛,好像有人趁我不备,在身后抽了一棍子,把我又往前抽了两步,离玄诚子他们家祖师爷更近了。
我心里挺憋屈的,但强行忍着没有再乱想,赶紧清心静气,想点有用的:“祖师爷好。”
对面的雕相看着我,不置一词。
我琢磨着能问点什么?
长这么大,时常看到人敬神,却是第一次看到神显灵,太意外了。
祖师爷脾气却有点暴,并没有给我时间慢慢想,而是又回了两个字:“屋顶。”
啊?屋顶?
“屋顶怎么了?”
我先在心里问,没得到回答,赶紧出声问。
可祖师爷已经闭上眼,再不理我。
我一慌,眼也睁开了。
面前仍是一片黑,那比三清矮了一截,放在偏殿里的祖师爷,虽然睁着眼,可此时他眼里无光。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我自己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但我很清楚,刚才我并没有睡着。
带着大黄毛出来,快步往后院里走。
从后院杂物间里搬出一架长梯,直接往房顶上爬去。
青木观的房子,跟普通的房子并不一样,除了高,屋檐屋角上还都嵌着琉璃瓦。
梯子的长度,也只伸到了屋檐下。
我在那儿仔细看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再往屋顶,却是上不去的。
张怀不明所以,看我拿梯子出来,就跟着一起过来,此时又见我爬下来,忙问:“常乐师傅,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答非所问:“你在青木观多久了?”
张怀愣了一下,还是回:“五六年了,那时候玄青子师傅还在。”
“可看到你们家祖师爷显灵过?”我站在梯子边,看着张怀的脸问。
他明显又被我的话惊了一下:“什么?祖师爷显灵?怎么显?你是不是又听玄诚师傅乱说的?”
得了,他什么也不知道,看来这事我只能问玄诚子,过去他说的那些话,未必都是乱说。
我扛着梯子回去,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来得及找玄诚子,他的电话就先来了:“乐乐子啊,我现在才想起来,昨晚咱们观里是要办法会的,信众们都去了吗?”
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对着手机说:“没来呀,一个也没来。”
“啊?”
玄诚子受了打击,啊过之后半天没接上后面的话。
我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慢慢把牙刷完了才问他:“你师兄咋样了,好点没有?”
“哦,好多了,人半夜就醒了。”他说。
我“嗯”了一声:“那就好,好好照顾他吧,道观里的事你不用操心。”
玄诚子跟着我也“嗯”一声。
到这里,我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以前玄诚子的话多到让人厌烦,只要一开口就收不住势,会一直说下去。
而且无论是怎样的开头,他最后都能绕到向我讹钱这件事上。
导致我每次都不太想跟他说话。
可是今天竟然正正经经地开头,中间迟迟疑疑,到现在半句也没提到钱。明明他师兄已经醒了,情绪也不见有一点高。
这情况不太对。
我把刷牙杯子放回去的时候,问他:“你没事吧?”
他在那头又“哦”了一声,才回:“没事,我就是怕道观里有什么事。”
“这边也没什么事,不用操心。”
本来还想问他祖师爷和房顶的事,听他这样,就没提。
把电话挂了之后,我在网上找专业修房顶的小工。
可惜现在是过年,很多小工停工了,搜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一个。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主意打到梧桐树上。
两棵树都离房顶较远,想从树上跳到房顶是不可能,但是爬上去看看房顶有什么,还是可以的。
我打定注意后,就换了衣服,准备一展小时候爬树的本领。
才开个头,就被大黄毛揪着裤角拖了下来,而树下,一排站着华子,张怀,李木,还有温燃,个个一脸稀奇地看着我。
我干咳一声:“那个,我想登高望远一下。”
华子立马道:“我带你去市中心的购物大厦吧,那里高。”
我:“……我想看看这房顶。”
这次连温燃也加入问话:“这房顶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几片瓦吗?再说了,你爬到树上,也只能看到一面。”
这句话让我放弃了执著。
可他们几个奇怪的目光仍追在我身上。
我懒得跟他们对看,开始怀疑玄诚子他们家祖师爷,可能是在耍我。
不上屋顶,我就过去看看齐杰的情况。
他昨晚突然发神经,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要是现在醒了,套着祖师爷的话再问他一遍,不知会不会有所收获。
进了他的屋,人确实醒了,也还算清醒,看到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忘了头上的伤,一下子又磕到旁边的铁床柱上,顿时捂着发出一声惨叫。
我把他拽回来:“你慌什么,现在想走呀?”
齐杰瞪我。
我瞟了一眼他身上临时套上去的道袍,语带冷意:“你昨晚在道观里一夜,你老板也没给你打个电话,也不担心你的死活,我是真想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卖命。”
齐杰冷笑:“你敢弄死我吗?”
他挑衅:“你把我扣在这里也是犯法的,陈先生一个电话,你就得被请去警局喝茶。”
我笑了一下:“你家陈先生也太神通了,现在让他打电话试试。我保证,在他人来之前,肯定给你弄成精神失常。你从这儿出去可以呀,但是以后就做一个在街头捡屎吃的傻子吧。”
怕他想不起来,提醒道:“对了,你昨晚的样子就有点这苗头,忘了自己往桌子腿上撞了吧。”
我指着自己头给他示意:“这儿,还有这儿,都是你自己撞出来的,把道观里的桌腿都撞折了,头也磕破了,都不记得了?”
齐杰的脸憋成紫色的,瞪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也看着他,沉默半分钟,才又开口:“跟你确认几句话,老实说了,现在就放你走;不说,我真就把你做傻了,我手法你见过吧,想破也不太容易。”
齐杰的眼角往门口瞄去。
正好大黄毛就在门口,他才一瞄,它就“汪”地一声凶巴巴叫回来,成功把齐杰又逼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