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没听见，低头把火锅单里配的菜，都勾一份，牛肉羊肉双份。
华子起哄：“这么重要的聚会，要不要来瓶酒？”
我被白曼清吓怕了，赶紧阻止：“这都是修道的人，要清心寡欲，喝什么酒，饮料多喝点就行。”
于晗“哈哈”笑着说：“他们哪像修道的，一个个讹起人一绝。”
众人完全默认她的话，竟没一个人出声反驳。
一顿火锅，吃的热热闹闹，散场时，于警官大大方方道：“我跟常乐还有话说，你们先回吧。”
玄诚子没一点道长的基本修养，长舌道：“知道，我们都是陪吃的，你们两个才是主角。”
于晗作势踢他，他“嗷”一嗓子往路一侧跑。
他一走，华子他们也都一哄而散。
我和于晗站在路边。
“啥事，于警官请讲。”我先开口。
她乜斜我一眼：“你这说走就走，也不跟组织报告一声。”
我立马站正了：“报告组织，平城任务已完毕，请求调离。”
“不准。”于晗回的十分干脆。
我也笑了一下，诚心跟她说：“真得走了，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
她信步往前走：“谢我干什么，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和生命安全，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这么客气。”
这话说的大过天，我也不好往下接。
两人往前走了三四米，她才又开口：“你走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查谢老的事？”
“不是。”
她转头看我，显然不信。
我解释：“我跟他又没仇，没必要查他呀，我来这里就是单纯的找我妹妹的。”
于晗问：“那你妹妹有消息了？”
“嗯，算是吧，不在平城，所以我得走。”
她点点头，没再往下问。
我不知道她要往哪儿走，她的助理开着她的车，跟在我们身后四五米的地方。
平城开春的天气，要是艳阳高照还行，可要是阴天下雨，仍然冷的很。
今天正好是阴天，吃饭的时候，还勉强撑着，这会儿竟然开始飘雨丝了。
我顿时不想再往前：“于警官，这天气也不太好，咱们就不轧马路了。我还会在平城再呆两天，之后会先去一趟齐杰的家乡，骨灰认领的说明，到时候就寄给你吧。”
她点点头，停下步，用鞋跟磕着路牙子：“行吧，既然你还有两天走，那我跟你说件事，汪森森回来了。”
我差一点没想起这人是谁来。
于晗说：“他们学校开学早，他就提前回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琢磨着是现在带你去，还是……明天吧，明天咱们一起去见见他？”
“行，你如果忙，我一个人去见他也行，华子跟他一个学校。”
于晗笑了起来：“对，我差点忘了这茬，那行，那明天我就抽空陪你去吧。”
我：“……”
总觉得她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是又没法挑她的错。
她抬手动一下，她的车子溜着路边就靠了过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她拉开车门道。
我摇头：“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不顺路。”
她没强求，跟助理说一声，车子“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我往路边的屋檐下靠靠，躺着雨丝给华子打电话。
他们学校的确快开学了，就这几天的事，他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玄诚子也给他结了帐，很快就回到学校去。
我说：“你们学校那个汪森森听说已经回去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打听一下。”
他立时就来了精神：“他回来了？你等等啊！”
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华子的电话打回来：“确实回来了，我叫同宿舍的哥们儿去看过了，好像人跟之前不太一样，迷迷瞪瞪的。”
自从九凤山毁了以后，他的小说就没更新。
当时我们是把他的魂还回去的，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恢复正常才对，怎么还迷瞪起来了？
看来明天去看他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亮，青木观的门就被人拍响了。
温燃顶着一头鸡窝，拖着鞋揣着衣服，一边往外跑，一边嘟囔：“这谁呀，这么大清早，干什么的？”
我擦了一把脸，把毛巾递给他：“去睡觉吧，我开门。”
他“哦”了一声，还不忘跟我说：“要是信众别发火啊，让他稍等一会儿玄诚师傅就起了。”
“知道了。”
不是信众，是于晗。
大小姐一身小劲装，外面罩了件黑大衣，看着像混社会的一姐。
门一开，就对我露了一个大笑脸。
“嘿，还真是你呀，看来这青木观里就你一个勤快人。”
我把她往里让，她摇头：“不进去了，你收拾好没，好了咱们赶紧走。”
“我回去拿上东西。”
她“嗯”了一声，就转身回自己车里了。
我们两个到了汪森森的学校，天才刚刚亮起来。
校园里还很安静，提前到校的同学，都趁着这剩余不多的假期，睡最后的懒觉。
于晗往前走：“他宿舍在A栋，那边，走。”
见了汪森森，我才知道华子说的“迷瞪”是什么意思。
跟他说一句话，不过半分钟，他想不起来怎么答。
头一直往下低，说话不清不楚，断断续续。
但人应该是不傻的。
我问他小说的事，他缓缓抬起头，浓黑的眉毛皱成一团：“我真的更不出来了，你们别找我了。”
“我不是来催更的。”
听到这话，他明显松了口气，话都说快了：“那你们是……”
于晗笑眯眯地把证件递过去。
汪森森看到她的证件，行动又快一步，“嗖”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说话也跟着快了：“我什么也没做，小说不更新，网站也扣了我稿费，还扣了好多，他们不会真告我吧？”
“他们没告你，”于晗拿证件在桌子上敲，学着他的样子，慢吞吞地说：“但是，你今天不老实交待，我还是会把你逮进去。”
汪森森的脸色顿时成了菜色。
于晗指指他面前的凳子：“坐吧，不用紧张，就问点跟小说相关的事。”
他很小心，只坐了凳子一角。
于晗问：“你写这本小说的灵感，来自哪里？就是说，谁给你提供的素材，或者说你是从哪儿来的素材。”
“呯”
汪森森从椅子角上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