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受过考试毒打的小朋友,总是过于天真。
但我不好拒绝她。
所以回到李源家以后,给了他一些钱。
“你明天,把你上学前班,小学不用的书,全部整理出来,如果差,你再村里收一收,总之收一整套,到你们西的坟圈里烧了。”
他很好奇:“这样我妹妹就能好吗?”
我点头:“对,你也不用说什么,烧完之后就走,别回头看,一直走回来,就行。”
他点点头。
他母亲已经感激的不行,话没说两句,就又要下跪。
又被王澜若挽了起来。
她现在话不多了,就是两眼里冒星星,一眼盯着我看。
我被她盯的都不自在了,让李源帮我倒了碗热茶来。
喝过以后,就带着她往外走,准备离开李村,往古城里去。
李源把我们送到外面。
小家伙还记着之前的事,悄悄向我道歉呢。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骂李发达那几句很带劲,是条汉子。”
他立马挺直背,人都高了一点。
我又叮嘱他:“我今天半夜来你家的事,谁也不能说,跟你妈和妹妹也说一声,要不然你家会惹上祸事的。”
我怕我走了后,李发达向他们报复。
李源重重点头:“您放心吧,我一定把嘴封严了。”
我又拍了拍他的肩,带着王澜若往村外走。
我们出村没多远,就看到前面荒野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车里还有光。
赶到跟前,才看清竟然是阿正的车。
他就歪在驾驶室里,裹着一件又厚又烂的军大衣在睡觉。
我朝着车窗上“当当”敲了两声,他立马弹起来。
眯着惺忪的眼睛往外一看,睡意顿时跑了,连忙把车门打开,跳下来。
“哥,你的事办完了。”
我“嗯”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们回去吗?”
他挠了一下头:“我把他们两个送回去了,想着这地方你也是第一次来,就来给你带带路。”
他把后座的车门子也打开:“事情办完了,就先上车吧,上面暖和。”
我扶着王澜若上去,坐到后面,我去另一边坐到副驾。
阿正明显很高兴,一边开车一边跟我闲唠:“从平城走了,我就一直想你们呢,好不容易见到,这给我高兴的……我就想着在这儿等两天,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再进去找你……”
我身上被红衣小孩儿抓了两下,加上这两天没怎么休息。
这会儿在车上一晃,人就开始迷糊起来。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但是杂乱地做了好几个梦。
一个是李发达家的。
他爹真的死了,家里挂着白布,院子里停了黑漆棺木,李发达歪在棺木旁,眼圈发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苗兰依然是我之前见到的样子,斜靠在他家门口,冷冷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她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存在,突然把目光调回来,转到我的方向。
之后身子一躬弯了下去。
我略微点了一下头,自己知道这是在梦里,并未与她多话。
出了李发达家的门,看到红衣母女两人,站在路口。
她们面前有一辆车,正是阿正的,我随着她们的目光看进去,发现车里坐着阿正,我,还有王澜若。
原来我们走的时候,她们来送行了。
李源的妹妹好了,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玩。
她妈妈在屋里做家务,不时从门口看她一眼。
李源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母女两人都像没看到他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他出了屋门,也往村外走。
出了村,天就黑了,他快步往前赶了一阵,同样遇到了阿正的车。
不过他没说话,而是把一个布包,悄悄扔到了他的车上。
梦做到这里,我就醒了。
才一转脖子就“当”地磕到了一个人头上。
我赶紧睁眼,看到王澜若也把眼睛睁的很大,吃惊地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她目光一动,往我身上扫。
阿正替她解释:“哥,你刚睡着了,出了很多虚汗,嫂子担心你着凉,就一只拿手帕子给你擦汗,可能太累,也歪这儿睡着了。”
我空咽了下口水,挪了下僵硬的腿。
这丫头竟然坐在我的腿上,靠在我身上,忒沉,我没事都能被她压出毛病来。
阿正说:“前面再有五六公里就到古城了,哥,咱们直接进城吧。”
我又想劝王澜若回家了。
可才只往她那边看一眼,她立马把嘴一撇,委屈的好像我怎么着她了:“我不走,我要跟着你,你不能抛弃我。”
阿正奇怪地看向我们两个。
我有口难辩,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我又什么话都没说,你急什么,跟着就跟着吧。”
乡间路不好走,不过十几分钟后,车子也进了古城里。
这时候天将破晓,一抹灰白色的光从东边慢慢升起,笼罩在古城之上,把整个城市都罩在一片灰蒙蒙里。
我跟阿正说:“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洗个澡换件衣服,之后,我们再去陈老板那儿看看。”
阿正答应一声,选了一条路把车开过去。
我则想起梦里李源扔上来的东西,不由往他座椅底下看了眼。
还真有,一个黑色的布包包着。
弯腰捡起来,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秤砣一样的东西。
阿正瞥过眼:“嘿,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在我车上?”
我翻着面看秤砣,发现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印记,很像一种特殊的符文。
顶端有一个孔,确实是串绳子用的,只不过越仔细看,越觉得这玩意儿可能不是称东西的。
我问阿正:“这东西你真不知道?”
他摇头,不过眼里有光:“乐哥,这是什么古器吧?我看着上面还有字呢,又是用这么旧的布包着。”
王澜若已经开口了:“是古器,还是上古古器。”
阿正差点把方向盘都撒了:“真的,那值不值钱?明儿就拿陈老板那儿看看……”
一抬头大概是看到我脸色不对,他的话也刹住了。
我说:“这不是普通的古器,应该是一个法器,或者什么镇物,别人放到你这里,是跟你有缘,帮你镇灾呢,你要给卖出去,以后会遇到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阿正一听这话,立马坐正身子,郑重道:“不卖了,我一会儿就找个地方,打条链子,把它挂到脖子上,以后就靠它保佑出入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