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明公司的事,我了解不多。
不过白曼清与他旧怨挺深,所以她说起这事,我还是多问了两句:“哪儿不对了?”
她迟疑着摇头:“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事情太快了,他这边刚出事,那边事情就定下来了。”
“这事不是你谈的?”我问。
她再次摇头:“不是,我回公司的时候,已经谈好了。”
我大概明白了。
不过就算这事真有蹊跷,她这里知道的也有限,他们公司一定会安排特定的人,暗中来做这件事。
所以我也没再跟她深谈。
吃饭的时候,她问起阿正临出门时说的话。
我就简单跟她说说:“开玩笑的,就是想弄个别人认不出来的身份,混到挖墓的地方看看。”
她用筷头,捣着面前的菜盘说:“这事你找我就行,肯定能给你打扮的连鬼都认不出来。”
我脸抽了一下:“夸奖了吧。”
“不夸张,不信可以试试。”
我不信,但没跟她扛。
但是饭后,她却非拉着我去逛街,说要买一些行头。
两人在古城的服饰街,逛了近两个小时,回宾馆的时候天都黑了。
老黄他们还没回来,白曼清把我扔到椅子里的包打开,问:“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我先给你试着装扮上看看。”
我赶紧摆手:“就是开开玩笑,进去没那么简单,他们总要检查证件什么的。”
“办个假的就成了,你没看古城的墙角里,到处贴的有办证小纸片。”
我对白曼清是真服了。
能挣钱能小姿,偏偏还接地气没架子,用阿正的话说,就是男人命里的福星。
将来谁取她过门,要带她去参加什么酒会宴席,她人往那儿一站,不会丢一点人,还倍有面子。
但要真落迫了,生活拘谨起来,她也能把自己扑下去,活出泥土味,再从泥土里开出一朵花来。
白曼清已经开始倒腾包里的衣服,一套一套都配好,放在床上给我选。
“你先看衣服,觉得哪套合适,我就按哪套给你化妆,配假发,出来肯定能换个人。”
我咽了下口水,退意顿生。
她见我不动,自己开始动了。
“这套吧,跨度不算大,但扮上应该也会好看的。”
我看着那套蓝牛仔白衬衣的服装,觉得挺清爽的,打扮了也跟我现在没差多少,就没吭声。
真打算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衣服选好,白曼清打开了自己的包。
好家伙,里面的瓶瓶罐罐得有几十个,一溜排到桌子,同时排上去的还有一个折叠镜。
我的脸在她的手里,铺了一层又一层,估计得铺七八层上去后,开始画眉毛,描嘴唇,还在眼睛里装了个什么东西。
之后,她跟我说:“去洗手间换衣服吧,换好再带假发。”
我看着镜子里古古怪怪的人,开始惊悚了。
她把衣服塞给我:“快去。”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她手里已经多了一顶黄毛带卷的假发,直接往我头上一扣。
常乐在这间屋子里瞬间消失了。
镜子里多了一个金发碧眼,流里流气的外国友人,皮肤白的跟被吸血鬼光顾过一样。
白曼清捏着外国友人头上的卷毛问:“怎么样?是不是跟你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我没说话,往她面前伸了个大拇指。
不过这种妆容,我真不行,看的久了眼睛辣疼。
“我去换下来,这种太扎眼了,受不了,我还是扮个老头啥的比较合适。”
她拉住我不放:“你错了,你要真扮成老头,才不容易进去。他们现在是打着上面的旗号,在里面挖宝,你只能扮成一个他们完全想不到的人,找一个正当的名义进去,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说的容易呀,正当名义哪那么好找,我还是先把脸洗了……”
她抿着嘴憋笑。
“嘀”
门口突然响了一声。
我还没来得及奔进厕所,门已经开了,黄老邪和阿正出现在门口。
两人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你谁呀,怎么在我们屋里?不是贼吧?”阿正的话已经出口。
黄老邪没说话,就是看我的眼神里充满迷惑。
我干咳了一声,低喝阿正:“你说我是谁?”
他的眼“扑扑”眨了好几下,才“嗷”一声惊叫起来:“哥?你咋变成这样了?我去,我都认不出来你了,这装扮,牛批扑拉斯呀!”
我把他甩开,去厕所换衣服,顺便在水龙头下洗了把脸。
用了两遍香皂,硬是没把脸上的油腻感洗掉。
还有眼里的东西,也没敢乱动,怕把自己割瞎了。
我出来的时候,白曼清已经开始玩阿正的脸了。
他对这种新奇装扮,兴奋到两眼放光,拿着桌子上的瓶子,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不时还要请教一下:“白姐,这个干吗用的?那个抹上去会不会变白?”
我捂着眼睛把黄老邪拉出去:“我眼里有东西,你能不能帮我弄出来,别扭的很。”
他瞅着我“嘿嘿”笑,“这样多好看,别说,你要真刚才那样往公主坟里去,指定没人认出来。”
“呵,你当他们都是吃白饭的,进出那里的人一定得有身份,我们现在往哪儿去弄一个新身份,又能顺利进去?”
“那也是。”他叹道,“确实麻烦。”
之后,他把手往我眼睛上虚盖一下,那种不舒服感立刻没了,两片薄薄的东西落进他的手里。
老黄拿着看了看,问我:“这啥玩意儿?”
“大概是传说中的美瞳,我刚在网上查了一下,这玩意儿能把眼睛变成任何颜色。”
他往屋里看了一眼:“听阿正说,这丫头就是给你介绍生意的那个,不错嘛……”
我把他的头扳过来,问:“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跟他在外面遛达这么久,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老黄这才收回视线,说正经的,“没有,不过我们碰到了杨老头。”
“怎样?”
“他说,看到那些人今天又抓了一个傻子。”
“又抓一个?还是往公主坟里送的?”
“那不知道,也不是明目张胆的抓,就是把人骗到他们的工地棚里,给人吃喝,但进去的两三个,到现在都没出来,杨老头的意思是,人可能危了。”
我心里陡然有了主意,转身往屋里走,“这事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