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整懵了,平白无故多个儿子,这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
但是我一张嘴,周敬的叔伯们就先说话:“常大师呀,我们知道,这事让您为难了,毕竟您也还没结婚,先认了儿子,是有点不合礼数,我们的意思也不是马上就把这事办了,就是先定下来,定下来大家就都安心了。”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心可安的,反正看周家这个样子,我要不认下他们这个孩子,他们是不能安心的。
“那行吧,那就先这么说,等我以后……结婚了,再说后面的事。”
周家人的脸上立刻开成了花,周敬也站起来,两手握住我的手:“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
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他笑。
但周家是真的讲究,这事也就起了个头,他们就把认干亲的各种礼备上,当天就送到了我们家里来。
我带着玄诚子,常盈他们前脚进家门,他们抬着各项礼盒,已经从村里出发,往这边走。
郭展都没来得及回去,跟阿正到大门外去迎他们。
常盈因为封都城的事,在周家一直离我远远的,所以并不知道认儿的事。
此时听说他们带礼上门,才疑惑地问:“哥,他们要干什么?”
阿正开心的好像自己家生了儿子:“你还不知道呢,咱哥认了一个干儿子,就是周哥家的那个小孩儿,他们这会儿先把礼送过来。”
常盈的脸立刻就变色了:“干吗要认干儿子?我哥还没结婚呢,怎么就要认别人家的儿子。我去跟他们说,这事不行。”
做为妹妹,她这么生气,我也是能理解的。
我们这里的风俗,没结婚的人尽量不要认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姻缘,甚至会影响自己家生孩子。
所以一般来说,认干亲戚这种事,都是成了家的人做的。
像我这种确实不多。
我一把拉了她:“不走正礼,只是应个名头,你别闹。”
她气呼呼的:“不走正礼他们这是干什么?礼都送到门上了,还说不走正礼?”
门口的郭展应了声:“正礼要腊月二十三行的,这个真的就是应个名头,不会影响什么的。”
常盈像战斗的公鸡,谁开口她怼谁:“你怎么知道不受影响,不受影响你咋不认他呢?”
她还说:“他家那个儿子,本来就有问题,我哥费劲给他们找回来,他们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要这样害他。”
我看她越说越过份,也寒起脸:“你别在这儿胡闹,这事是我答应的,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在下面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现在回屋去,想想一会儿怎么跟我解释。”
她的眼瞬间就红了,瞪着我几秒,然后扭身大步往自己屋里走。
门甩的山响,“呯”的一声差点没把门框给撞下来。
玄诚子顺着气说:“这小丫头,被你惯的脾子也太大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多了一个儿子嘛!”
我也很气,并不想多说话。
门口的郭展和阿正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郭展,走回来跟我说:“这事怪我,要不我跟周哥打个电话,反正他们还没进门,就算了。”
“不用,我心里有数,我要不答应,你说也没用。”
他往常盈的屋门看:“我没想到常盈会这么大反应,她是怕你将来找不到媳妇儿?”
“谁知道,小孩子长大了,心思多了,不用管她,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说话间,周敬带着他族里的堂兄弟们,抬着礼盒就出现在视线内。
我们两人住了话头,郭展和阿正已经展开笑脸迎了过去。
我和玄诚子在门里迎住他们。
收下礼,把人请到屋里,喝了一杯茶,这事就算正式说定了。
周敬满眼都是感激,对我家的事也多关心几分,问了为叔和常盈。
我无意深谈,捡简单的回了几句,把他们送出去。
等人都走了,玄诚子回屋休息,阿正去隔壁村赶晚集买菜,连唯子和小傀也窝到我屋里不出来,我才去敲常盈的门。
她不开,也不答理我。
我把门推开,看到她梗着脖子坐在床沿上,看到我进屋,还特意把脸转到窗外,当看不见。
我的气一下子就飙了起来:“你还生气,想好怎么跟我说封都城的事了吗?”
她不说话,继续梗着脖子。
“为什么要去偷别人的东西?”我问。
她的脸绷的死紧,嘴里面似乎在咬牙,半晌,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我吼:“我不是去偷,是去拿,拿回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我的什么东西,要你用那种方式去拿?”
“你过去的记忆。”她越吼声音越大,“你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任着那些人欺负,阴阳判官那里有药,只要服了,你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
我看她:“所以,那药不是我的?”
她不说话,脖子上的青筋都跳起来了。
我真是被她气到了:“既然药不是我的,你去拿不还是偷吗?退一步说,就算你去偷,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你一声不响的走,去偷别人的东西,还被别人抓到,你知不知道我要晚去一步,是什么后果?”
她半点不知错,还反过来将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做事不是也没跟我说吗,去吃个喜面就认了别人的儿子,你那么缺儿子吗?”
我都被她气笑了。
我担心她的危险,不让她在封都城乱来,她跟我扯周敬的儿子。
这个胡搅蛮缠的劲,让我原本想好好开导她,解决事情的心思,消的无影无踪。
看着她不知错,还一脸“我有礼”的样子,再说下去都是白搭。
“行,你不跟我说,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爱咋滴咋滴去吧。”
我转身出门,也把她的门拍上。
才走出去两步,身后就突然传来常盈的哭声。
很大,也很委屈,哭的哽哽咽咽。
我顿时就心软了,但又有意让她反醒一下,就没回头,往东屋走去。
晚饭时,玄诚子他们都出来了,就不见常盈。
阿正觑着我的脸色问:“哥,我去喊一下她?”
玄诚子一脚踢到他屁股上:“快去,早就该去喊了,你还问啥。”
阿正窜出去,不过一分钟就大声叫了起来:“哥,常盈不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