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邓家的，带着蛇妖他们两个去，容易暴露。
但我家又确实的太远，来回跑更不合适。
我想了一下，跟他说：“得找个没人的空房子，最好周围也没什么人才行，省得到时候动静大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玄诚子立马献计：“我知道哪儿有，跟我走。”
我斜过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对坤田市这么熟了？”
他“嘿嘿”一笑：“你忙着没空管我的时候，我就四处走走逛逛，意外发现呵。”
我没记得有这种时候，不过有合适的地方去，我们就没多耽搁。
车子没进入城区，绕着环城公路往西走了一段，看到一个小村庄时，玄诚子问我：“怎么样，熟悉吗？”
“这不是顾家所在的村子？”我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城外的河，河边的公园，还有能通往顾家的那段河堤，都是我熟悉的。
而我们所去的村庄，正好是之前在那儿看到过灰老鼠，下车又没找到他的地方。
玄诚子笑着说：“是呀，这村子我看了，现在人少房子多，正合适。”
车没进村，我就把车灯灭了，停在路边，把蛇妖和灰老鼠拉下来，往玄诚子所说的房子里去。
一间不大的民房，院子跟我家类似，但里面长满荒草，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房子说是在村里，实际上离村中心还有些距离，这一带也没什么人。
打开破篱笆门进去，立刻闻到一股浓烈的潮湿气。
灰老鼠的脸色很不好，眼珠往四下里打量，手抓在脖子上的绳套，越拧越紧。
蛇妖看上去也没之前从容，目光从眼底溜出去，悄无声息地打量我们三个。
“这地方阴气很盛。”我跟玄诚子说。
他“呵”了一声，“村里长时间不住人的房子，不都是这样，容易被一些东西占了，对吧？”
最后两个字，他是看向灰老鼠说的。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地方不但有阴气有问题，还可能与灰老鼠有关，所以他的脸色才会不好，大概是怕我们在这儿发现了什么。
把其中一间的屋子打开，一股难闻的又臭又潮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侧身避了一下，才抬脚往里面走。
地面很脏，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没灯，玄诚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半截蜡，点着之后，放在一张缺腿的桌子角上。
被带进来的灰老鼠和蛇妖，都化成了人身，一男一女，站在屋子中间。
常盈堵在门口，我和玄诚子分站两角，把他们围在中间。
我扫了他们一眼，开口：“我只有三个问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就是那个臭道士的死嘛，哈哈哈，我偏不说。”灰老鼠先接话。
常盈过去“劈哩叭啦”就往他的脸上抽。
她下手极狠，每抽一下，灰老鼠的脸上就多出几条指甲印，四五下抽完，灰老鼠的脸已经不能看了，从脸到脖子上，全是血道子，一条条触目惊心，鲜血淋漓。
常盈教训他：“谁让你抢答的？我哥还没问，你怎么那么多话，再多说一句，我掰你牙拽你舌头，信吗？”
灰老鼠刚被我们逮到时时，还十分不服，毕竟在古城的时候，他用一个幻象，就把常盈迷住，还差点出事。
我跟他交手几次，也都是吃亏挨打的份。
现在突然局势调转，他被我的绳套锁住，逃不走也动不了，又被常盈一顿狠抽，整只鼠的眼睛都瞪圆了。
常盈转头问我：“哥，你看他瞪我，我把他眼睛戳了吧，反正也不影响说话。”
她说的特别认真，而且手已经抬了起来。
正瞪眼的灰老鼠，“刷”一下就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了，声音里还带气，但气势弱了很多，咬牙道：“你问。”
蛇妖看他的眼神里，先是惊讶，之后又有点小得意，我想她大概忘了自己被常盈抽时的感觉。
一段小插曲结束，我开始问正事：“认识谢向国吗？”
灰老鼠的眼珠刚一转动，常盈的手就抬了起来，两根分开的手指头朝他晃了晃，指向他的眼。
威胁起了效果，他正要出口的话，打了个转，成了点头：“听说过，但我没见过。”
“他会来青要山吗？”我再问。
灰老鼠的表情有点古怪，掀起眼皮快速扫了我一眼，立马就又收了回去，摇头：“我不知道。”
常盈一巴掌就又抽他脸上了，差点没把脸皮给他揭下来。
灰老鼠一直抓着绳套的手，转而捂上自己的脸，看常盈的目光里都是恨意。
其实我已经从他的眼神看出答案，所以并没在这件事上多浪费时间。
把常盈唤回来，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近遇到谁了，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不说话，一脸的血“嘀嘀嗒嗒”往下掉，身上的灰道袍上早就红点遍布。
我猜常盈也是在打击报复，所以对他下手特别狠。
只要灰老鼠回答慢一点，她的手立马就下去了，刚才那一下，把他头发都拽下来一块，厌恶地丢在地上。
旁边一直默默观察的玄诚子，脚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又扯扯我，小声说：“你真不管她呀？”
“让她出出气也好，我们在古城的时候，我妹妹没完全觉醒，这家伙曾经戏弄过她。”
玄诚子：“……可是你不是还有话要问？”
“他的问题没那么重要，杀鸡儆猴而已，一会儿的才是重点。”
玄诚子向我竖了个大拇指，“我算看出来了，你兄妹两个完全不能惹，这秋后算帐的本事，真是太可怕了。”
我笑了起来：“后悔在平城的时候不该欺负我了？”
“悔的肠子都青了。”
说完马上又纠正：“我什么欺负过你了，乐乐子，这事你可不能乱说，我们那叫互相帮忙，你忘了，我家的大印还在你手里的呢。”
连火铃印都提出来了，看来，他对常盈是真的犯怯。
我笑着转过头，看被常盈收拾的倒在墙角里的灰老鼠，以及退到门口，并且暗底里观察着我们的蛇妖。
她一接触到我的目光，立刻站起了身体，还做出一副自己也是受害者的表情。
这个样子，与她在青要山上耀武扬威时相差太多，几乎会让人忽略，她是一只妖，而且是一只长出心眼的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