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是准备去哪儿呀?”
来人是邓奋,邓楚生的亲爹,上次被我揍的哭爹喊娘,这会儿又立起来了。
他手拿着一根细长黑色的金属棍,有节奏地敲着自己的手掌,身后跟了十几个人,面色都不善,应该都是练过的。
邓奋挑着眼角,歪嘴笑出了几分邪气:“怎么不说话了,两男一女,大半夜的,准备干啥去?”
我往后看了一眼,酒店的服务员已经被吓着了,夜间值勤的保安站在她们稍前一点,做出了保护姿势。
有一个甚至还拿起了电话,但邓奋跟来的人,也往他们那边看去。
他们敢报警,邓奋肯定砸了他们的店。
我先一步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邓总若想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咱们出去说如何?”
邓奋对我的“识相”很满意,先让开路:“常先生果然是讲究人,走吧。”
我先一步往前走,在身后给玄诚子和常盈伸了下手指,吩咐他们后面的行程。
玄诚子去青要山,常盈先留在在酒店里。
不过邓奋也不是吃素,他看我出来了,常盈他们两个却不动,再一次开口:“这两位不是一起的吗,也请吧。”
我这个时候,正好走到他身边,胳膊一伸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没等他手里的那根棍使上力,我迅速收紧手臂,先把他的脖子勒紧。
“谁敢上来,我弄死他。”低声对冲上来的他的手下低吼一句。
邓奋两手抓住我的手,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邓总,还走吗?”我问他。
他根本无暇再管别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拼尽全力想把我的手拉开来一点,给自己喘口气。
我拉着他,往酒店外面停的车里走,同时看向玄诚子他们,示意两人尽快行动,我也会再去跟他们会合。
拖着邓奋进了车子,才把他松开。
他手里的棍子已经丢开,两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弯下腰拼命咳嗽。
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把气喘匀了,看我的眼里都泛起了红光。
他的保镖都被我撇在了外面,此时我偏头看着他问:“邓总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想跟我聊些什么?”
邓奋不说话,脸上的肉一颤一颤,应该是在暗暗咬牙。
我不着急,眼角余光从外面层层的保镖缝隙里,已经看见玄诚子出去,往停车场里走。
“邓总,你这么晚把我截到这里,不会就是想玩默默相对吧?”
邓奋的眼神明显闪了一下,又很快避开,话说的有点磕巴:“你不是想去见那位谢先生吗?”
我的眼睛眯了一下:“你见过他了?”
他的眼皮已经完全垂了下去,只向我点了一下头。
我手指扣着方向盘,故意慎重地说:“好,告诉我他在哪儿?”
他不说话,我却已经把车先开了起来,后面四辆车排成长龙,紧紧咬着我们的车子。
“邓总,你再不说话,车子我就随便开了啊,我开车水平有限,会不会把你开到哪条河里,或者撞到什么地方去,也是不好说的。”我瞟了他一眼。
邓奋憋不住了,又咬了一下牙,才说出一个地址。
我加大油门,一下子把车开出去,在城里快速兜了几圈后,把身后跟着的车甩掉。
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邓奋推下去:“放心吧邓总,你说的地方我会去的,不过今晚没空,咱们回见。”
他气到发狂:“常乐,你妹妹还在酒店……”
我压根没理他。
常盈已经给我发来信息,酒店那边邓奋的人全部跟着我们出来,她报了警后,也已经离开,现在去跟玄诚子会合了。
邓奋的人现在赶回去,正好能跟警察碰个正着。
我开着邓家的车试了两条街,发现车上并没跟踪器之类,也拐去了青要山。
天将破晓时,我们在青要山下聚齐,我把邓奋的车横过上山的公路,跳上玄诚子的车,一起往山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玄诚子才有机会问我:“到底出啥事了,你大半夜的不让人睡,把我们都拽到这儿来。”
没等我回,他就又说:“刚拦我们的人是姓邓吧,他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知道我们半夜出门?”
我眼睛盯在晨雾里,朦胧成一片的山路,先嘱咐他小心开车,然后才简单把我昨晚的经历说了一遍。
玄诚子的脸皱成了树皮:“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我来的时候没发现。”
我看了他一眼,不忍心打击:“他们早有准备,应该有应对措施,我要不是昨晚心血来潮上来,也不会发现异样。”
玄诚子瞥了过来,声音里明显带着怀疑:“真是心血来潮?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来的?”
我没回这个问题,紧急提醒他绕开前面的一块山石。
车子开到庙门前的停车场,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空气里飘着一股湿气,地面也潮乎乎的,好像什么时候下过一场雨似的。
久未有人打理的庙前,落叶枯枝,还有一些谁也不知道从哪吹过来的杂物,落的到处都是,一副荒芜衰败的景相。
短短数日,已经跟我们上次来时天差地别。
不过没人感慨这些,我们一下车,就直奔庙门。
我指着上面的横匾给玄诚子看:“这个名字,你在的时候有变化吗?”
他扫了一眼,立即爆了个粗口:“草啊,那个孙子弄的,还能把庙名给改成这样,他们这是高仿,不知道吗?”
我瞪他一眼,示意身后还跟着常盈,让他说话注意点,然后才问:“所以,你来的时候是没注意到,还是根本没变?”
他摇头:“当然是没变,我在的时候好好的,字都成这样的了,我不可能看不到的。”
我心里有数了,变化就是在昨晚,昨晚应该是他们很重要的一环,而这里,绝对是一个很重要的点。
也不知道被我破坏之后,现在会怎样。
看到庙门上的符纸还完好贴着,我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跟玄诚子一起,把庙门打开。
太阳初升之时,也是阳气最盛之时,此时的庙内特别安静。
昨晚被我封存在这里的阴灵,全部躲到树荫下的一个角落里,身形成了稀薄的浅白色,一动不动。
二喜和几个道姑,也在他们之中。
玄诚子的眼神看到她们几个身上时,明显震了一下:“我来时,她们还活着……这帮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