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属阴,放在洗手间里,又常年被阴气侵袭,是很容易在里面看到一些、不属于阳间的东西。
但我并没有很在意,因为我的眼,现在也很能看到这些东西。
如果自己真的有问题,不用看镜子,我自己就能感觉得出来。
所以,我的重点都放在可能脸上有灰,或者头顶发型太乱,再或者是头顶头发秃了……
直到我真的面对镜子,看到自己头顶跟烟囱一样,擎着一条黑色的烟柱,“突突”地往外散着烟。
“这特么什么情况?”
有点懵,我这体质,阴气还能附身不成?
之前他们都说我头上是戴金色光圈的,怎么就一转身金就生锈,发起了黑?
我走出来问玄诚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面不改色,接着前面的问题问:“你在下面请的什么灵。”
说实话,请灵这一块,我并不是很熟。
我虽然是正式入道,可进来并没师父带,全是自己看书瞎学,再有就是根据自己的一些经历随机应变。
当时请灵,就是情急之策,能不能请来,会请来什么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被玄诚子一问,还真把我难住了。
我走过去,重新坐到椅子里,“这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说说眼下是怎么回事吧。”
他看我一眼,垂下眼睑。
过了一会儿,又掀起眼皮看我,眼神很不对劲,比我还一言难尽。
我耐心十足,没催他,安静坐着,就当是在等饭来,顺道等他开口。
过去十几分钟,玄诚子才开口:“你把一个大灵招来了。”
“有多大?”我绕有兴趣。
他横了我一眼:“你正经一点,我说的实话,这个大灵传说当所能开天辟地,人神共惧。”
我忍着笑,控着声音往下唠:“你说的是盘古吧。”
玄诚子气了,“豁”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没站几秒,身子一歪又倒回床上,捂着自个儿脑袋叫:“都被你气晕了。”
我的笑彻底忍不住了:“你那是饿的,一会儿吃了饭就好了。”
等他不叫了,我才又问回大灵。
说实话,我很好奇。
在地下的时候,霍坚成一直神神叨叨嚷着是谁回来了,眼里的恐惧掩都掩不住。
这正好对应了玄诚子所说的大灵。
可是我虽然没请过什么灵,但以前见为叔操作的很多,正常请灵的话,自己会失去一些主动权的。
神灵上身了,肯定就是人家solo全场,我做为一个前期失败的原身,只要安静呆着,等验收结果就是了。
可是我请那位大灵上身时,意识完全是自己的,只是手上功夫见长,这就很奇怪了。
看了眼歪躺在床上的玄诚子,我拉着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你认识那个大灵吗?”
他闭着眼睛,连睁也不睁:“不认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请了大灵?”
他“唔”了一声,“你头顶不是冒烟了吗,阴气能把你原先的金光都挡住,这不是大灵是什么。”
竟然很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既然他也不知道,我就准备结束这个话题,专一等饭来。
结果玄诚子突然来个诈尸。
真的像诈尸一样,在床上躺的好好的,“腾”一下就又跳了起来,两眼珠突突地看着我:“这事你没问你妹?”
我椅子都往后撇了撇:“跟我妹有什么关系?”
“她应该认识啊,她难道没看出来吗?”
我狐疑地看着玄诚子,已经发现他的话不太对劲了。
“我妹知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除非你也认识,只是不想告诉我。”
他的神色立马一暗。
之后,脸上出现尴尬之色,然后又“咚”地一声倒回床上。
撬开了缝隙,我还能让他再蒙混过去?
多少用了点手段,比如立刻把他送回平城,或者打电话给他观里的那位大姐,或者把他此时住的酒店房费停了……
玄诚子不经吓,很快就吐口。
“我也只是听说,感觉上像他,但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那就先说你听说的。”
他很奇怪地看一眼:“你听说过很早以前,地下有个牛批到要上天的人物吗?说起来跟你还是同姓,也姓常,叫常存。”
我没应声。
这个名字我是第一次听说,但是从玄诚子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我莫名就产生的熟悉感,心头也跟着一动。
不仅如此,我还突然想起之前做的梦。
那人一身黑袍,身边跟着一只血红的狐狸,在地府迈步畅游。
可能是我神色有些沉郁,玄诚子看我的眼神带着小心:“你……知道这个人?”
我没回,示意他:“你继续说。”
他顿了几秒,才往下接:“我听说哦,是真的听说,没有任何考证。”
他再三强调,然后给我讲了一个哪我梦境相合的一个故事,不同的是,他这个故事里有名有姓。
常存是远古时期的一个大修,至于古到什么时候,无人知晓,修为多高也没人知道。
但从玄诚子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这个人的存在,无论是天上地下,都对他十分尊重。
常存性情散漫,游走于天上人间,无拘无束,既不参与神职的排位,也不过多干预别人的事务。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总不会件件趁人心愿。
你不想干预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去烦你,去影响你。
所以……
玄诚子说:“据说,当时下界与天界发生了一些矛盾,需要一个有权威的人出来主持大局,众神便推荐了常存。”
“他是大修,性子也散习惯了,并不想管事,但别人非要让他管,不但一次次的去找他,后来还使了一些手段。”
“要按现在的说法,那些手段无伤大雅,只是想让他出手的一个小小催化剂而已,可大修可能不这样想,当下就怒了。”
我沉着眼看他:“怒了?你前面不是说他性情温柔,仙风道骨,怎么会因为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就怒了?”
玄诚子向我摊手:“当时的事我们都没看到,谁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呢,反正他这一怒,可就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