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晗把东西接了过去,又挑起眼皮看我一眼,这才打开盒子。
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她又挑眉看我:“常乐,你什么意思?”
我揣着和气:“这是您当初借我的刀,用了这么久,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她皱着眉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又突然笑了起来,顺手把刀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多大点事,一把刀而已,用了还要换,轴的你。”
我笑了笑,问她过来找我什么事。
她正正神色,说明来意。
于晗追的一个逃犯,逃到我们那一带的山里了,她尾随而来,在那一带寻了这么几天,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我没搭茬,等着她说要求。
于晗挑着好看的杏眼看我:“常乐,这人我们追了很久,他也是个惯犯了,常达数十年间,弄死了不少人,这次得到他的消息也是不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我实话实说:“这事我能忙上什么?卜一卦看看他在哪儿?”
于晗笑了起来:“卜卦的事不劳烦你了,我在你家请那个谁,唯子是吧,请他卜过了,他说人就在山里。”
我皱了下眉头。
唯子这就是没事找事。
不过事都找这儿了,我也得接:“那于警官想让我做什么?”
于晗的眼睛眯了一下,语气调侃:“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虽然也笑的坦荡,但话还是说的严谨,毕竟常盈还在外面听着呢。
“于警官先说什么事吧,就我现在的状况,能帮的实在有限,叶警官那儿不还不让我离开坤田市吗?”
“他那儿我去说,你得跟我走。”于晗突然正色,“现在收拾一下,我们下午走,晚上就能办事。”
房门“呯”一声被推开。
我和于晗同时看向门口。
常盈进来了,脸色难看:“我哥病了,他走路都难,你要让他做什么?”
于晗不愧是常期冲到一线的人员,估计也是阅人无数,一点没跟常盈计较,只起身向她点头一笑,然后抬步往外走。
只是走前,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意思明显:要不要去,你自己看着办。
我化了一些时间劝常盈,各种安抚后,还答应她,等这事完了,带她好好出去玩一玩。
她很任性,无论我说什么,都板着脸不松。
最后还反问我:“哥,你是不是忘了为叔?”
我的脸色也不咋好了。
她沉着音道:“咱们来回这么多次,为叔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不忙这个,为什么要去帮她?抓犯人是他们的事,又不是你的事,你帮她,她又不会给你奖金。”
我尽量稳着语气:“她也帮过我,我跟你说过,以前去平城找你时,她帮了咱们很多。”
常盈别过去脸,声音很低,但气势倔强:“那她就老拿这件事对你道德绑架吗?她那么远来咱们这里,你不是也帮她了吗?给她找房子借车。”
这么扯下去,就没完了。
算不完的帐。
而我,已经从梦境和玄诚子话里,知道了一些过去的事。
对常盈,我有愧疚,不管我记不记得,她都跟随我那么久。
这一世为人,我想尽量哄她开心。
这么一想,就从椅子上起身,过去扶了她的肩,把她带到于晗刚才坐过的位置。
小丫头很有脾气,还不坐她刚坐过的位置,一屁股歪到床沿边,且别过头去。
我无奈地笑笑,跟她讲正事:“常盈,为叔的事我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与别人做事就不顾家。在咱们家,以前是为叔咱们三人相依为命,现在是咱们两个,你,才是我最亲的人,无论何时,你在哥心里,都是第一位。”
这话应该让她满意了,后面与于晗回去,她便没说什么。
但回去的路上也没什么好脸色,到家就把自己关到屋里,连阿正给她送水果,她都不开门。
我这边只能交待家里人好好照看她,自己跟于晗已经准备进山。
按于晗的说法,是因为我们这里山多林密,她又对环境不熟,所以进去几次,都没找到那个要犯。
我起到的作用,类似于向导,跟着她一块进山。
同行的还有两个借来的干警,还有大黄毛。
她的说法很扯淡。
我从小在这儿长大,眼前能看到的山,在别的地方只能算是土丘。
至于林密,如今虽然进入夏季,但还没到盛夏,也远没到山林掩路的时候。
她这么说,不过是找个借口,我估计山里应该有别的东西。
四人一狗当天晚上,带了强光手电,绳子,水,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干粮,从村就往西边的山里奔。
借为的两人分别叫小罗和大刘,走在前面。
大黄毛擦着我的腿边,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眼神和模样都像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于晗就在旁边打趣:“为什么它每次看到你都这么亲,我是不是白养它了?”
我不好横刀夺爱,客气道:“它对你也很亲。”
她笑着摇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没回,招呼着大黄毛:“去,保护你主人去。”
大黄毛抬头看我的眼,眼里明显有不舍,但好像又想听我的话,然后慢吞吞地往她那边去。
没走一半就被于晗拦住了:“好了好了,不用免为其难,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老哥随意就好。”
它立马就又回到我腿边,还在我裤子上蹭了两下,开心之极。
于晗目视前方,只有眼尾的光瞟着我:“信了?”
这个话题已经没法再继续,我开始问这次行动的事。
眼看着我们都已经到了山下,于晗才开口:“跟你是老熟人了,这事我就不瞒你了。”
她看了眼前头的小罗和大刘,压着声音说:“要抓的人会些邪术,我们的人在山里折腾了几天,都没办法把他弄出来。这事你知道,不能过多宣扬,事还得要办,所以只能请你了。”
说完,还直起身子一笑,“谁让你老兄名声在外,有过救一公交车人的经验呢。”
我没答话,琢磨着她口中的这个邪师。
于晗的话,绝对不有保留,他们既然在山里转了几天,都没把人拿下,这事也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这山并不大,他们又都是带着一身正气的人。
除非那个邪师,大到可以以邪压正。
这个人,我就只能想到谢向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