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国于晗是认识的,但是这次她却并未跟我提。
他们要抓的犯人,难道不是这个人吗?
但如果不是谢向国,凭着于晗的能力,普通的邪师,我觉得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她也无需找我帮手。
慢了两步,斜过去看这位身材标致,阳光明媚,又冲劲十足的警官。
猜不透她是怎么想的。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我们到了山顶,从这里可以回头看到来时的山村,还有掩映在半山腰的,为叔的墓地。
绿草丛生,已经把墓地掩的不太清楚,只能大致猜着位置。
往山的背面看,是一个不算太深的山坳,从山坳里过去,则是另一个不算大的山头。
整座山也就这么大了,相较于那些真正的大山,这里连娃娃都不算。
于晗指着山坳处雾沼沼的一团,向我们示意:“就在那一块了。”
小罗拿起手电就要晃,被她严声制止:“别照,会先暴露位置。”
这位年轻的小警员,对她还是很尊重的,立刻就把手电放了下去,还轻声向她道歉。
于晗开始布置任务。
总的来说,就是换一下走位,小罗和大刘走在后面,我们两个走在前面。
她神色严肃:“跟紧些,注意周围。”
双方相隔三米,在一片朦胧的夜色里,开始往山坳靠近。
我其实挺奇怪于晗的行为,知道这里有个邪师,还是他们打不过的,为什么不白天来,反而选在晚上。
这大黑夜的,不是在助长邪师的威风,给自己使绊子吗?
心里有疑问,我却没问出来,因为我也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往山坳下的过程,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就在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收尽时,周围突然开始发冷,身边的草丛里,不知何时开始往上升起黏稠的雾气。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开灯,这会儿视线被雾气一隔,明明离的很近,却已经看不清身边的人。
大黄毛依然贴着我的腿,感觉到它的存在,贴的我小腿一块都热乎乎的。
于晗也会不时招呼我们一声,大家亦会及时响应。
往前的脚步越来越慢,到达半山腰时,已经有点走不下去了。
因为没有正路,我们是从荒山坡上往下趟,半人高的野草,不时绊着脚,缠住手,像被有心人拉住一样,迈步困难。
于晗手里横拿着一把刀,遇到过不去,又绕不过去的,她直接下刀就砍。
我跟在她旁边,离她不过一米多距离,已经看不清她的影子,只能打开天眼才能瞄到她的英姿。
而身后的两人,刚开始还能听到趟过来的步子,后面竟然越来越远。
我试着朝后喊了一声:“小罗,大刘?”
没人应,但是“沙沙”的声音还在。
于晗停了刀,也往后看去:“这两人咋回事,落这么远?”
我弯腰捋了一把大黄毛的毛,“让它在这儿陪你,我往后看看去。”
“你小心。”她应了一声。
我往后走时,目光再次往四下里看,雾气里夹着阴气,冷意浸骨,又湿又黏,把人包裹的极不舒服,但是却并发现阴灵的痕迹。
往后走了几米,脚下突然被一个东西绊到,我立刻停步。
低对一看,好家伙,小罗和大刘双双趴在地上,脸完全埋在泥里,脚上还缠着大量野草,人却一动不动。
快速把两人拉起来,试了试鼻息还在,我松了一口气。
抹了他们两人脸上的泥,又在脸上拍了几巴掌,两人才悠悠转醒。
但很迷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还问我:“你怎么在这儿,于警官呢,她一个女孩子……”
“她没事,你们两个怎么栽地下的?”我拿手电照地下的坑给他们看。
强光手电被雾气遮的,只在灯头处亮一点,一米之外就开始发蒙,但看他们身下的坑足够了。
两人挠着脑袋想了半分钟,一齐迷茫摇头。
我也没空跟他们在这儿找回忆:“行了,起来吧,于警官还在前面等呢。”
费了一点劲,两人才把捆在他们脚上的杂草拽下来,跟我往前走。
这次没敢把他们扔后面,两人都走在我前面。
遇到于晗之后,就她打头,我断后,中间夹着小罗和大刘。
两人很不好意思,不时就往后看一眼。
我示意他们,别说话,跟着走就是了。
从山顶下到坳底,差不多用了两个多小时,浑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外面冷,贴身更冷。
找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于晗往四周看了一圈:“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在往前就不好走了。”
我看到小罗和大刘的脸色同时一变,两人眼神里分明写着:我滴妈,这还不叫难走?
其实我还挺奇怪,于晗为什么会带他们两个。
一开始刚见到人,年轻力壮,又是做这一行的,我觉得他们肯定身手和敏捷度都还可以。
但看到两人被草缠住,差点趴在一个土坑里把自己憋过去,这个想法就有点淡化了。
此时他们的表情也告诉我,这两人极有可能是个新手,实习生之类的。
这么大的事,于晗带他们来实习,就不太不合理了。
我往四周看了一圈,雾气已经浓到把强高手电围的像火柴棒,站的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且雾里的阴气也越来越浓,这种情况下,方向不好分辩,也很容易误入一些陷井。
按于晗的意思,离他们之前发现的可疑地已经不远了。
我跟她商量:“要不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往前看一眼。”
她看我的眼神很沉。
在触到她眼神的刹那,我产生一种感觉,她与那两个实习生才是一起的,带我来,很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抓什么人,而是另有目的。
于晗的目光很快就转开了,“那你要小心,不要走太远,有事及时联系。”
我点头。
她摸了摸身边的大黄毛:“让它跟你一起去吧。”
我知道这条狗有多精明厉害,也知道它跟我很好,但此时却拒绝了:“不用,它还是守着你们好。”
于晗并未勉强,目送我离开。
从他们休息的位置走开三四米,还能听到于晗他们说话,却已经完全看不到那地方的灯光,四周是墨一样的黑。
不知哪儿起了一股风,扫着身旁的杂草,沙沙地往我身边靠近。
我脚步半分没停,迎着它们而去。
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