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两匹马可以来回替换,倘若坐骑跑累了,立即换上另一匹骏马,如此一口气奔出三十余里。回头一望,后边早瞧不见半只清兵鬼影,既然威胁已然解除,两人也放缓下逃命的步调,任马慢溜。
潘庭莺笑得异常开心:“多神奇呀!咱们千诗馆的老鼠丹一出马,红遍半边天的二五八都要刮目相看,可能他们内心里还想说一句感激不尽的话呢!”
陈单仿佛变得谦虚了:“其实那只是幸运罢了,开始时狮胆那会想到能一举成功的。”
潘庭莺忽然问一个奇怪的问题:“老鼠丹,你到底想过后果没有?如果我们的行动遭遇到失败,那些清兵到底会如何对付我们的?”
陈单沉默了一阵子,随后才回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想老太婆若碰上同样的处境,也会作出同样的事件来,难道不是吗?”
潘庭莺却说:“小依不是问你,你会怎么去做,我又会怎么做。而是问你倘若我们不幸的落入清兵掌握之中,随后而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陈单言道:“落入清兵手里当然就生不如死,不过老太婆你大可放心,狮胆就算拼掉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陷落到军队手里。因为你是个女儿身,倘若落在他们手中那还得了,根本就不堪设想。”
潘庭莺的小嘴异常刁钻:“你认为如果老鼠单被擒拿住了,小依还会独自逃生吗?”
陈单说得很是坚定:“老太婆你一定要设法独自逃跑,千万不能有丝毫犹豫的。倘若你能脱险,那援救狮胆的力量反而又多出一份机会,被救出来的希望就增加一分。关于这一点上你可不能含糊,老太婆可要记牢住了。”
潘庭莺却说道:“小依向来都听师哥老鼠单的,但这次却不能认同了。因为就算小依潜逃出去,但我对外边的世界好生陌生的,行走江湖根本就寸步难行。”
陈单劝道:“好死不如赖活,无论如何寸步难行总好过让清兵折磨致死。”
潘庭莺嗯的应上一声,接着:“老鼠单还曾说过,会将小依完整无缺的交回我父亲手中。小依只想提醒提醒师哥,您的担子真是很重很重的呐!凡事请三思再三思,因为小依的命运全部掌握在您的手里了。”
陈单拍了一记自己的大腿:“老太婆说得有理,但一些事情,太过瞻前顾后,反而错过了时宜。没有法子,该当机立断时还是得当机立断,像今夜之事,不挺身而出那是不行的。”
潘庭莺加以开导:“千诗馆是个正义的门派,二师哥更被称为正义的化身,该担当的事当然还是得担当。但二师哥你必须明白,你的命是极其贵重的呀!因为你若沦陷了,小依亦是活不成的,所以请别开口闭口就说要牺牲掉。”
陈单佯作生气的模样:“啊哟!狮胆说你这个人像极老太婆,每次唸起经来比我老妈子还要厉害上几十倍,方想改口唤你几句小师妹,但你那老太婆的本性却又不知不觉中展露出来。”
就如此,两人有时候会和平对话,偶尔也难免彼此针锋相对。饿了吃,累了休息,睡饱饭足之后才来赶路,经过了千山万水,徐徐地往京城方向移动而去。
如果你问我,他们如何找银子来维持生活吃饭之类的!那我的回答是;江湖人嘛!当然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关于这一点上,我们就不必累赘的细述了。
面前呈现海阔天空,身后又未见追兵,两人没有丝毫压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一日来到一座古怪的小镇,为何说这地方古怪呢?因为这里的房屋很是密集,但居民却极其稀少,几乎变成十室九空,许多地段形同鬼蜮一般。
但更奇怪的是,这居民不多的小镇反而建有四五家茶楼客栈,其中一家最为残旧又破烂不堪的,宾客却几乎是高朋满座,反观那几家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客栈,场面却显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陈单最讨厌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立刻走进一家叫‘有福来’的中等酒楼。正打算向掌柜点几道小菜,一盅美酒,好让两人解馋解馋。门口处却迈入了五位身着蓝服壮汉,其中有提刀的,亦有挂斧的,总之一个个全副武装。
掌柜的一见到蓝衣人前来闹场,开始欲哭无泪的哀求:“求求几位大爷高抬贵手,本店的伙计都快要断粮了,你们江河帮就行行好,让小店能做成几单生意来维持生计的吧!”
蓝衣人根本不加以理会,还对陈单说道:“二位是跑惯江湖的,如果自认为英雄人物,请移步到‘英雄居’去与天下英雄一起聚餐。这家酒楼的饭菜是专门招待狗熊无赖的,根本没资格招待真正的英雄。”他指的英雄居就是那家破旧的客栈。
陈单岂能咽下胸中这口乌气,正想掀桌而起,反遭到潘庭莺示意遏止。陈单无计可施,唯有乖乖地随同师妹走去‘英雄居’填饱肚子。
但残旧的‘英雄居’客栈确已高朋满座,可以算是客满了。店小二满面笑容地引导两人到左角处的一个桌面上,其中已有二男一女围坐着,却空出两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