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三位大侠面前,不要叫我成蛋英雄比较好,我甚至连狗熊都不是。”陈单脸上腼腆:“不过你讲关于取舍这一环节,我就有点不懂了。你看那些有钱人,只会予取予求,他们哪懂得什么叫作施舍。”
“在下所谓的取舍不是你所谓的那样子的,取舍的意思是你想得到这件,就必须放弃另外一件。这是必须的,譬如说,你想赚取大把大把的银子,就必须舍弃自己睡眠的时间,或者减少陪伴家眷的欢乐时光。”
“取舍跟易凤祖师欲禅修有何关连,难道身怀武功就不能去修行佛法了吗?”陈单禁不住反驳。
“既然你已经立志要去修佛了,佛法原本就是度人的,武功却属于杀人的一种,那练武又对修行有何益呢?”白泰官解释。
“武功当然可以杀人,但身怀武技也能够用来度人或者救人的。”陈单觉得自己简直理直气壮。
“佛家说,倘若为了救人而去杀人,那也算犯了杀戒,因为你已经起心动念生起了杀人之心。”
“我们好像愈扯愈远了,如果像这样子辩下去,扯到猴年马月都辩不完。”
“好吧!长话短说,就在长江帮黄帮主输到只剩下最后一件裤子的那个时候。”白泰官说的话确实诙谐得很:“幸好星鹤宫宫主丁若竺及时施加援手,长江帮黄帮主才不至于赤身**。”
“长江帮那十分好色的黄色帮主虽然只剩下最后一件底裤。”聊到这些‘扯蛋’的话,陈单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但他每天都必须与敌人赤膊斗阵,所以唯一的裤子早已经是破破烂不堪,严格来说,只能称做一条遮羞破布罢了。”
“在下是有讲到长江帮帮主的祖先是姓黄的。”白泰官晓得这句话的后果异常严重,他连忙推卸责任:“但并没有讲到他是个十分好色的黄色帮主,你可不要胡乱翻转在下的这份口供。”
“姓黄的当然是好色之徒的啦!而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连重要部位都罩不全。”陈单更得意忘形,他愈讲愈大声:“星鹤宫的丁宫主若一心想上前救他,那就必须宽衣解带,用自己的衣裳暂时替他遮羞,所以导致两人都衣冠不整。”
陈单以往在苏州城同熟人戏肆惯了,反正苏州每一家人多少都识得他的,早也不当成一回事。但如今他算是首度行走江湖,言行方面又不懂得谨慎,不加收敛,那当然是要吃大亏的。
突闻西北角传来一声暴喝,光听声音还算是蛮动听的,看来尚是个妙龄美人儿呢:“你们这班人是何方神圣?竟敢在此地胡乱数落掌门师姐的一大堆坏话,此地到底还算不算黄掌门掌控的地盘的呢!”
五人往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玉手指住陈单,满脸怒容的破口大骂。从她涨红的脸蛋看来果然丽质天成,出尘脱俗,年纪方面应该与潘庭莺不相上下。全身穿着一袭紧身衣,长剑绑在背后,全副武林人物走江湖的装备。
“白女侠。”不发一言的吕四娘抬头望见这位小姑娘,她突然叫道:“你为何会一个人到此地来?”
发怒小姑娘本想寻找陈单的晦气,发觉旁边有人识得她,转头去仔细打量吕四娘一阵子,方又欢呼叫道:“吕十七,怎会是你的呀!你到这儿来又干嘛的?”
岂知吕四娘未及回应,陈单却佯作叹气:“她妈妈可没力气生那么多小孩,生到第十七个那么费劲。”随后反问那位小姑娘:“你真有办法生到十七个吗?”
被吕四娘称做白女侠的姑娘翻个白眼:“小妹不想同这人讲话,这人根本不能叫作人,小妹很讨厌跟他讲话。”她是很想骂人,但骂人的话依旧斯斯文文的。
陈单故意左顾右盼,像是在找寻事物作作模样:“我有想要跟人说话的吗?我平时有个嗜好,总喜欢面对空气交谈,难道自言自语也算冒犯法律的吗?”
白女侠气得直跳脚,若不是吕四娘硬拖住她的手,她早冲过去找陈单算账了。
“白女侠你不呆在星鹤宫总坛里。”吕四娘很是关切,她问:“怎会只身出来闯荡江湖的?”
“小妹……我想见识见识一下。”白女侠突然脸色绯红一大片,而且声音愈是细声:“顺道想与几个人见上一面,他们这些人全是英雄人物……”
“江湖如此之大,若无个既定目标。”吕四娘还想规劝这位初出道的雏儿:“何异大海捞针,白女侠想找上那一位英雄?姐姐可以帮你一把。”
“小妹想见的第一个人。”白女侠显得忸怩不安,腼腆言着:“也是这几天刚从别人哪儿听来的,因为最近好像每个人的话题总离不开他……”
“谁呀?”吕四娘不禁笑了:“会令咱们的白女侠千里迢迢的赶来相会,到底是男英雄还是女英雄?”
“前些日子里,有件事儿轰动大江南北。”白女侠低下头来,声音几乎犹若蚊鸣:“他曾经孤身去刺杀皇帝,江南苏州的,叫做什么‘浑身是胆’狮子单。”
“千诗馆陈单的事迹确是传遍整个江湖,听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硬汉子。”吕四娘讲到这里也肃然起敬:“试问谁敢单枪匹马孤身独战千军万马的,白女侠,此人确实值得一见。”
“小妹听说他的爱人遭皇帝给霸占玷污了,这只狮子单冒着必须凌迟的风险也要救出自己爱侣。”
“对了,既然白女侠想寻找陈单。”吕四娘好像突然间想起:“这里现成就有两位从江南千诗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