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单想了一会:“外力太强,硬扯之下,铁链自然绷断。”他内心奇怪:“怎么师傅忽然间会问起绷断铁链的问题。”
“介冕,你的武技精进神速,不妨讲一讲,是何缘故?”潘千重问张介冕。
张介冕受宠若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师父,弟子没听清楚您的问题?”
“为师是问,一条铁链被人力强行拉扯,断成两截,是何原因?”潘千重再说一遍。
“师父,铁链坏了,生锈了,才会被外力扯断的。”张介冕不明白为何师父会问这些跟武功无关的问题,万不得已之下只好顺口敷衍了事。
“单儿介冕,你们听仔细了。”潘千重越讲越是严肃:“铁链会被绷断,关键在于最弱的一环,你们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陈单和张介冕都不明白,又不敢接着问,只得低下头来。包奋与老实额两人有听没有懂,不知如何发言,敢出口发问的郑濡雨又跑去换衣裳了,唯一能出问题的重担如今就着落在黄非红的肩膀上。
“馆主老爷子,您的意思是说,要绷断一条铁链之前。”黄非红果然不负众望,他发问了:“需要检查检查哪一道环节是最弱的,哪一道环节又是最强的喽!”
“武经有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潘千重不理黄非红,继续教训子弟:“知己而不知彼,胜负参半,不知己又不知彼,永远惨败。”
“那么馆主老爷子呀!如果有能力扯断一条铁链。”黄非红想引人发笑,缓和严肃的气氛:“是知己知彼呢?还是不知己不知彼的呢?”
“单儿呀!如果你是一条铁链。”潘千重还是不理他,只问陈单:“知道自己哪一环是弱的,哪一环又是强的吗?”
陈单被问得胀红着脸,喉咙勒勒地发不出声,但他深明师父必是在传授精妙武艺。即便有外人在场他老人家也不怕授以口诀的,问题就在于听者能觉悟到多少。
“如果你有办法练至每个环节都是最强的。”潘千重好像在传授绝招:“那么敌人得加上来的力气不是一倍,不是两倍,而是五倍六倍,才能重新压得住你。”
“哗!有这么离谱,那不是易于统治吗?”黄非红在说什么他自己都搞不懂,更讲不出所以然来:“朝廷欲统治老百姓,就将铁链捆住咱们身上,而且是精钢铁链。每一环节都特别强,不会断的,百姓怎么办!只好再加多五倍六倍的力量来反抗呀!”
时逢清代康熙四十六年,天下初定,满清虽然铁腕统治了中原,但反清复明的活动方兴未艾,此起彼落,剿灭了这边那边又起,镇压了这里那儿又生。
尤其是在江南,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始终是百姓心中的痛,他们不敢大举闹事,但一听见针对朝廷的话,门里门外数以百计的人都在开始破口大骂。
潘千重晓得如此再闹下去,必会惊动官府:“黄师傅,潘某人在教导徒弟,你却不断地煽风点火,如此肆意妄为,待得这把火势一旦燎原,你不怕自己这副老骨头会遭焚烧得粉身碎骨,黄色变成焦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