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惊恐无比的时候,忽然有一丝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害怕,老奴不想杀人,只要你今后不来找老奴的麻烦。老奴尽量保存你的颜面,你老俺认为如何?”
诸葛开没想到方九哥运用传音入密的法门,不但不灭了自己,还设法替他保存颜面。他当然求之不得,连连点头。方九哥又说:“老奴让你的全身骨骼作响,就是要造成你得胜的局面。以全了你单龙岛的声誉,你可要永远记住老奴今日这份情。”
诸葛开尚不完全明白,“砰”的一声,只见方九哥吐血狂退,萎顿地坐倒在三丈外的地上,还吐血不止。诸葛开望住自己双掌,犹如身处梦境,方九哥已站立起身:“多谢阁下手下留情,饶了老奴一命,往后若遇上诸葛岛主,九哥必绕道而行。”
这一手恩威并具,往后诸葛开就算向天借胆,他也不敢再寻十缎锦的麻烦。原来今日击败诸葛开的人并非‘方九哥’本人,而是他的小叔方土麝,这叔侄两年龄相差无几,而且相貌相近。方土麝是朝廷侍候皇贵妃的太监,如今已经升至太监首领。
因为皇上最近将欲游幸江南,会见三朵金花,皇贵妃害怕失宠,暗中派出心腹来苏州全程监听。方土麝十天前就来到了苏州,找上侄子方九哥,才晓得他有个对头诸葛开,即将出关。他想摆平此事,只有两种法子,一是杀了他,一是让对方知难而退。
此行皇贵妃千叮咛万嘱咐着,必须暗中行事,倘若把诸葛开给杀了,此事一旦闹大,将来不好收拾。但若是放过了这个单龙岛岛主,自己又无法长期守在苏州,那方九哥就会有生命危险。思前想后之下,终于让他算出这一道长治久安的方法来。
首先方土麝得易个容,他是个大内高手,当然精于易容术,再者他们叔侄两脸貌近似,易容起来也十分方便。而十缎锦方九哥晓得,今日潘千重为了四大门派‘单十百千’的凑合,邀请了自己。也邀请了诸葛开,而诸葛开早筹谋欲在千诗馆对付他。
方土麝代替方九哥赴宴,没有人识得破绽,迫使诸葛开‘哑巴吃黄连’,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此刻,满脸横肉的‘百兽洞’东方觉挺身拍手喝彩:“苏州城果然卧虎藏龙,九哥的这一手‘葵花奇劲’果然非同凡响,竟然连‘九葩功’亦不及其盛。”
诸葛开顺势退了开去,方土麝却惊异万状,他内心暗忖:“葵花奇劲是宫里的术语,江湖中尚无人晓得,意思是太监修习的内劲。看来这小小的苏州城确实藏龙卧虎,竟然晓得我并非方九哥本人。这东方觉真人不露相,不知他内心怀有何种目的。”
方土麝不懂得对方的用意,故而暂不作声,东方觉愈走愈靠近他,方才道:“九哥的爷爷怎么如此的不安分,不呆在宫里好好享清福,却跑到外地来受苦受难。”
苏州的人众不甚了解‘葵花奇劲’的来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而东方觉说方九哥的爷爷可能只属是玩笑话。要知方九哥都已经六七十岁,他的爷爷那可能还活着。
但方土麝却听得懂弦外之音,对方是晓得他并非方九哥,还知晓他乃是宫里的太监,因为爷爷的别称叫‘公公’。此刻两人已经对视而立,面对着面,方土麝的嗅觉比较敏感,他嗅到了一股兰花香味。而最奇怪的是,这味道并非花香,应该属于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