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老奸巨猾,虽然晓得‘千日醉’的威力,却不懂得朱大帮主的身体到底受到多少损伤。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故而紧接着更正贾三的话:
“大哥这些年来苦心经营,日夜劳心劳力,可谓劳苦功高。我们两个做弟弟的确不忍心,所以想替大哥分忧解困。免得大哥过于殚精竭虑,操劳过度。大哥肩上的重负就让我两来扛吧!也好让大哥过上悠闲的生活。”
贾三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又嚣张地说:“说不定再过些时日,咱们两个也都在这椅子上坐久了,生厌了。就一把火给烧了,必然能寄送到大哥您住的那遥远地方去,如此这般岂不甚妙。哈……”
萧二眼看事件都到这地步了,已经无法再装无辜的,他也跟住哈哈大笑。两人那弦外之音,朱帮主当然越听越是震怒,但回顾起自身的处境,不由得又惧意顿生,苍白的脸庞上几无血色。他问向萧二:
“那帮中兄弟你们欲如何处置?他们岂肯服从你们两个杀兄叛帮之徒。”
萧二慢吞吞地斟满一杯酒,呷上一小口后方说:“关于这点上大哥毋庸操心,弟兄们都饮用下这种千日醉。如今一个个全躺在睡梦里,待得此事一了,咱两要编造一段精彩小故事,说朱帮主练功时不慎走火,全身经脉更是错乱而亡。”
贾三还说:“接下来的情况就是登高楼群龙无首,必须尽速的推选出一位新帮主来 。然而在登高楼当中,若是大哥你不现身,那么帮主这大位的最佳人选,还有谁比得过我跟二哥更适合的呢?”
朱帮主此刻已回复到冷静机智,因而问:“你们二人由谁来出任帮主?”
萧二却瞧出这道问题确实不怀好意,他言道:“这点嘛!大哥也无须太过担忧,咱俩早已经商量妥当彼此共掌帮派大权,还共享帮产,无人能来离间。”
朱帮主听了唯有叹息:“好周详的计划,看来本座不让贤也不行的了。”
萧二连忙起立举杯向朱帮主敬酒:“多谢大哥成全,来,小弟敬大哥一杯。”
就在此刻,出其不意地,萧二突将酒杯弹将过去,朱帮主仿佛是中毒的关系,反应比较迟钝,竟然不及闪避。酒液立时泼淋到他满头满脸,而小酒杯反而由他面颊上弹开出来又滑落地面,发出“当”的一声,杯子碎成了许多碎片。
原来萧二只是运用上巧劲来实行试探,倘若一名武艺高强之辈,他全身必定是布满着内劲。一旦有物来袭,身上的护体气劲必自然而然的一举抗拒来物。
如今朱帮主脸部受袭,还遭泼得满头酒水,反而连个易破的小杯撞上他那面颊也无法震碎。可见其体内的真气已到油尽灯枯之境,而朱帮主本人受此忽如其来的酒液泼入眼睛。他正举手揉目,口中还在大骂:“他妈的……”骂声犹还未绝,忽然感到前胸后背已经有两股凌厉劲风偷袭过来。
这一波偷袭,萧二和贾三配合得甚妙,他们趁朱帮主失劲以手揉目之际,两人一道联手攻之。虽然他们均知千日醉的药力,却害怕朱帮主的真功如意劲过于霸道,更不想夜长梦多,确实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
俩人处在一前一后还将全身劲力提升至顶点,誓要将朱帮主毁于手底之下。岂知诡异的事反而在这一刹那发生了,朱帮主那副身躯忽然似陀螺般的就地旋转起来。立时发动出一道引力,居然把萧二和贾三攻击来的狠招相互的硬碰起来。
“波”一声轻响,偷袭的二人皆被震得气血翻仰,好像整根手臂不属于自己的,麻木不仁,也不听使唤。萧二贾三二人不由得失声惊呼:“如意神功。”
朱还雪的回忆至到此处却顿上一顿,她忙望向其余的一对新郎新娘,却发现梁皓正在抱膝而坐,双目却怔怔地望住那正摇曳的烛火。
而吕千惠却在闭目养神,一切都和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异动。朱还雪发觉这一对师兄妹正陷入沉思中,却不晓得他们到底是想些什么……
既然大家皆无所事事,朱还雪只能继续回忆着自己的往事;徐天钧虽然已成阶下囚,但说到贾三萧二遭父亲打成重伤那阶段,他表情依旧是神采飞扬的,仿佛容光焕发。可见他对此二贼早已恨之入骨,只是没得机会输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此刻的徐天钧他内心必定在寻思:“此二贼平日里作威作福,经常搬弄是非,我等虽然同列入‘三尊’的等级。却碍于他们两个是帮主的拜把弟兄,许多事我也只能隐忍不发,累积起这口乌气确聚在心里头好久矣。今日巧遇此二贼想叛乱篡位,我却身为刑尊护法,倘若今日不动手,那更待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