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弘晖的一番话, 胤祯这几日都处于一种自我怀疑当中,难道真的是他以前帮着八哥欺负老四吗?他仔细回想以往与老四相处的点点滴滴,发现他这大侄子说的好像确实都是真的, 不由心虚起来。
每次他与八哥九哥等人都是人多势众,相比之下独来独往的老四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怜啊。
因为心里冒出的愧疚, 胤祯连着几天见到胤禛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偏生每次胤禛看他的时候, 胤祯又赶紧转过头去。
被连着跟了好几日, 胤禛心里早就烦躁,他一抬头果然又看到这十四一脸欲语含羞的模样,手里拳头攥紧, 简直是忍无可忍, “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嘛啊。”胤祯见老四望过来,顿时心虚想跑, 可这次却没跑成, 直接被胤禛拽住了衣裳。
“我已经忍了了你数日, 若是今日不说清楚……”胤禛眼里尽是威胁之意, 他皱起眉头冷眼看着自己这个幼弟, “可是你最近又闯祸了?”
胤祯一听他这副训斥的口吻就立刻炸毛, 每次都这样,老四不过占着自己年长几岁, 就总是爱在他这里摆谱, 若是自己能早出生几年,说不定比他还出色呢,又什么了不起的。
“你快点将我放开!”胤祯跳脚,“我才不会闯祸呢,你凭什么教训我……”
看着被拽进衣领还上下蹦窜的十四, 胤禛额上青筋冒出,很想让他立刻闭嘴,这时旁边来了一个人。
“四哥。”胤祥走了过来,“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此处啊。”
胤祥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俩,转头盯着胤祯,“十四弟怎么也会在此处?”
要知道胤祯不喜自己亲哥这事并不算什么秘密,尤其十三与十四年龄相仿,自小一起长大,更是了解十四平时的为人,每次见到四哥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有多远躲多远,怎么今日两日撞一起了,瞧着还是十四主动找过来的?
胤禛的脸色在胤祥出现的时候就立刻缓和起来,胤祯瞧着他这变化,心里郁结,懊恼自己怎么就信了弘晖那个混小子的话,被他给忽悠了呢?
亏得弘晖还说自己帮外人欺负老四,老四不也同样如此嘛,从小到大总是对十三更好些,此刻这两人在一起,倒更像是一对亲兄弟了。
胤祥被他那又酸又妒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胤禛见此蹩眉,“怎么了,可是衣裳穿得单薄了?如今天寒地冻的,还是要多穿些才合适……”
胤祥摆摆手,“不碍事,许是谁在念叨我罢了……”
两人聊起来顿时旁若无人,胤祯这么大的一个人杵在那里就被直接给无视了,他觉得自己此前的做法果真是自作多情了,老四才不会在意他这个弟弟的想法呢,人家眼里只有胤祥。
看着胤祯气呼呼跑远的身影,胤祥一脸不解,“十四弟这又是怎么了?”
“哪个晓得他是如何想的?”胤禛一脸莫名其妙,“随他去,只要不闯祸就行。”
胤祯越跑越委屈,径直去了德妃的永和宫,等进去后立刻瞪大眼,没想到弘晖这臭小子居然又跑到他母妃这里撒娇卖乖,这父子俩简直太过分了,老四直接无视他,而弘晖则跑来与他争母妃的宠爱。
如今他都进来老半天了,也不见母妃拉着自己的手嘘寒问暖,反而是弘晖那小子与母妃聊得热火朝天,他凑近耳朵听了几下,居然还是与护肤有关?
十四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起来,弘晖这小子真的是太心机了,为了哄他母妃开心,居然连女人护肤的事情都打听得这么清楚,他露出苦大仇深的模样,等他回去也要派人搜罗相关的古籍,决不能被这小子给比下去。
弘晖早就发现胤祯跑过来了,只是如今德妃热情高涨,他便陪着多聊一会儿,顺便将这个十四叔晾一会,但余光里却是一直有观察对方的反应,等见到他脸色变幻莫测起来,也不知道都脑补了哪些东西,这才打断了意犹未尽的德妃。
德妃此刻看自己小儿子觉得有些碍事,方才她与弘晖聊天这会儿功夫,感觉学到了不少的秘诀,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上哪儿打听的这么多,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果真是孝顺啊,德妃如今是觉得弘晖这个孙儿无比地贴心,不仅仅是孝顺,关键是还有实际行动,不想十四,虽然也嘴甜会哄人,但是却与弘晖没得比。
胤祯是真的被德妃这嫌弃的眼神给伤到了,一直以来母妃待他如珍似宝,可如今因为弘晖,他在永和宫的地位摇摇欲坠。
他转过头去看弘晖,眼里全是愤怒,没想到弘晖却是对他一笑,还凑过来道,“十四叔,我给你找了一个好差事。”
弘晖近来确实往宫里跑的次数比较频繁,一方面是为了进宫向康熙汇报望远镜的进度,但这并不是主要的,他更多的目的是为了故意给胤祯添堵。如今翻过年就是康熙四十五年,朝堂上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虽然看上去一片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潮翻涌,各方势力都在私底下博弈。
而他这个十四叔一向与胤禩走得比较近,如今他还可以进宫暗示德妃将其盯紧些,但是胤祯如今也已经到了出宫开府的年龄了,等到了宫外没有德妃拘着,只怕他与胤禩之间的来往更是肆无忌惮,所以弘晖只能想一个招儿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十四叔整日往胤禩那里跑,在弘晖看来,纯碎属于闲的。必须得想个方子让其忙碌起来,如今的胤禟与胤誐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胤祯与这二人又是有着差异,他既不像胤禟那样贪财,对商贾之事感兴趣,而且有德妃的补贴,胤祯也不像胤誐那样缺钱,但是他入宫这么多次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胤祯与他阿玛是同母所生,在这清廷后宫中,一个妃嫔所生的两个皇子似乎不能同时位居高位,如今的胤禟便是个现成的例子,胤誐都已经封了贝勒,可胤禟却是连一个贝子都没有,但他的同母哥哥胤祺如今已是郡王。
弘晖不清楚这是不是康熙的一种平衡手段,但明显对于胤祯来说,想要获得爵位的难度大多了,除非是有立下大的功绩,要不然只怕很难封王。
胤祯听他说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差事,一脸狐疑地看着对方,生怕弘晖又是在骗他,但还是有些禁不住诱惑,将身子探过去。“究竟是什么差事?”
弘晖清清嗓子,开口道,“我打算在京郊那边再开一个作坊,专门用来搞研发,如今还缺一个负责人……”
胤祯脸上出现怒意,“你让我去给你管作坊?”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可是堂堂十四阿哥,母妃是四妃之一,就连皇阿玛对他也是格外疼爱,这个弘晖竟然打发他去一个小小作坊?
这不是看不起人嘛,胤祯觉得根本无法容忍,这小子就是故意来羞辱人的吧?
弘晖不忙不慌,淡定地扫他一眼,继续道,“近来我打算研发一物,此物唤作‘水泥’,不仅造价便宜,还坚硬如石,用途极广……”
胤祯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原本愤怒难忍突然戛然而止,若是弘晖没有唬他,那这水泥确实是一好物,胤祯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恰恰相反,因为康熙一直重视对皇子们的教育,宫里的阿哥各个都是有见识的,按照弘晖所说,这水泥坚硬如石,那不管是用作军事防御,还是用来铺路造桥,都是可以有所为的,若再加上造价便宜的优点,胤祯的呼吸声都放缓了,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弘晖觑他一眼,颇为挑衅,“怎样,愿不愿意与我一起来干这事?”
胤祯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一激,就差要直接点头应下了,但心底还是有一丝疑虑,“若此物这么好,为什么你还要拉上我呢?”
弘晖如今不缺银子,他完全可以自己独自研发,这样的话功劳不就全是他一个人的吗,他还特德拉上一个人来分功劳,胤祯觉得其中有诈。
弘晖无奈摊摊手,“我平日里不少时间都用在读书上,就连琉璃坊与羊毛坊那边我也是交给九叔十叔的,如今不是想着你是我亲叔嘛……”
德妃一直在旁边听着,如今对弘晖这话再满意不过,她示意胤祯赶紧点头应下,“你看看弘晖,他还是你晚辈呢,可比你懂事多了,你们叔侄同心,还怕办不成大事?”
就连德妃都开口了,胤祯心里信了几分,弘晖继续添一把火,“我可是打算在这个作坊投不少银子呢,若是不找个厉害的人物帮我盯着,我哪里放得下心。”
胤祯一听投了不少银子,耳朵微动,看向弘晖,“具体多少银子?”
弘晖直接给他比了一个手势,胤祯这才松口点头应下,弘晖见此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对胤祯所说的并非是假话,如今他手头几个工坊,几乎都是交给胤禟与胤誐盯着,琉璃坊那边的煅烧玻璃程序并不复杂,若是有心人想要来打探偷盗煅烧之术并不是难事,所以他交给了胤禟,相比之下胤誐的个人能力要差很多,但是羊毛工坊那边的工艺程序复杂,想要制成羊绒衫是要经过好几个环节,技术反而不容易被泄露出去。
而交给胤祯的水泥作坊同样很重要,弘晖之前与大格格他们出府去庄子上时,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不仅坐在车里颠簸,骑在马上也会吃风沙,要是遇上下雨天,那更是满腿的泥沙,当时他便想着将水泥造出来修路。
彼时他既无人手,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如今资金是充足了,但人手只能说是勉强够用,这水泥煅烧的方子并不难,必须得用自己信任的人才行,若不然只怕很快就被人盗了去。
弘晖没那么圣父大方,这水泥可以推广到全国,但是他必须先从里面赚点利钱,总不能他一弄出来就被别人仿了去,平白给别人作了嫁衣。胤祯的脾气在宫里也是挺出名,因他出生时德妃便已经身居高位了,可谓是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平时盛气凌人,敢惹他的人不多。
由胤祯去看守水泥作坊,不管是震慑场子,还是人手上的补充,都能得到解决,可以说这是他与胤祯的双赢。
*
自从弘晖与胤祯说了这水泥作坊后,胤祯便整日期待起来,每日跟前跟后地催着弘晖,问他何时作坊才能开工,就连弘晖与胤禩一起出来办差时,胤祯也毫不避讳地跟在前后。
胤祯原本是不大相信弘晖的话,但一旦接受起来,反而更想早点见识到这作坊,正怕弘晖会失言。
弘晖当然不会失言,事实上他已经与对方解释了许多次,水泥作坊的厂房他已经让人在建造了,但是必须还得等一段时间,煅烧水泥需要用到不少窑炉,而且这些窑炉的制造都是有讲究的,这个一时半会儿根本完成不了。
这些胤祯如今都知道,可是如今他根本无心其他的事情,只想要早点能见到那水泥作坊,弘晖觉得他就是闲的,便仍由他去,自顾自地忙起来,这样一来反而是胤禩作为尴尬。
如今弘晖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与他在一起,胤祯跟前跟后的时候,他都一直在旁边瞧着,明显能感受出十四对自己冷淡了许多。
仔细想想,十四似乎有一阵子没去他府上了,老九跟老十如今更是连人影都瞧不见,胤禩脸色晦涩难辨,他想起郭络罗氏在家抱怨的话语,她说这弘晖就像是会下蛊,明明之前不管是老九老十,还是十四,都并不喜欢老四一家人,偏生如今却与雍王府打得火热,而这一切都是弘晖引起的。
胤禩的府上每日都高朋满座,不管是百官还是宗亲,都对他颇有好感,但是胤禩却觉得近来越发寂寥,昔日追随在他身后的兄弟,竟然一个个都离他而去,难道他真的比不上老四吗?
胤祯跟在弘晖身后,回头的不经意间恰好对上胤禩的眼神,只见胤禩此刻面色难看得很,吓得他赶紧转过头去,其实胤祯如今对八哥心虚得很,明明八哥待自己这样好,可他却还是要辜负对方,心里难免有愧疚,如今便是见到了胤禩,也不敢上前去与他说话,倒非是胤禩心里所想那般。
胤禩因日日见着胤祯在弘晖身前身后打转,心里早就很不舒服,幸好过了一段日子,这一批望远镜就已经全部完工送去兵部那里,他不由松口气。
既然弘晖与他一直犯冲,那么以后还是避着些吧。
弘晖将望远镜交到兵部的时候,让朝臣们小惊一把,他们没想到雍王府这嫡长子不仅仅是在赚银子上很在行,竟然还不声不响造出了这么多的望远镜,这些东西送到兵部,立刻就在兵部与军队那边留下了一个好印象,不少人都是承情的,不仅如此,就连康熙也下旨对弘晖夸赞一番。
原本还想报复一二的朝臣只得收敛些,反正这阵子也没瞧见弘晖折腾出新的东西,他们姑且对其放下了一些戒心。
康熙三十五年,三月。
此时胤祯已经出宫开府,等迁徙宴席摆过后,弘晖的水泥工坊就正式开工,胤祯也开始了日日跑工坊的生涯。
一开始朝官们还对这个水泥工坊有些好奇,可等了半月也未见到里面又风声出来,派去探看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名堂,只是道那工坊里似乎沙尘很重,瞧着便不像是卖贵重之物的,朝臣们心里泛起嘀咕,也不知道这雍王府的弘晖阿哥又在折腾什么,也没再多留意。
等到四月下旬时,一种人马匆匆赶回京中,敲响了雍王府的门,当日弘晖便进宫去寻胤禄。
王岸出海回来了,但是他们的商船没了。
胤禄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没直接昏厥过去,他可是将自己的所有私房都投进去了啊,如今连商船都没了,那他的私房岂不是打水漂了?
看着欲哭无泪的胤禄,弘晖开口,“我话还未说完呢,你慌什么?”
胤禄哽咽,“商船都没了,还能说些什么?”
“商船虽然没了,但是货物却回来了。”
胤禄的眼泪戛然而止,期待地望向弘晖,“有多少货物,能将我的私房钱补起来吗?”
弘晖叹口气没多说,而是道,“还是等你出宫亲自瞧瞧去吧。”
他这反应让胤禄心里有点发凉,但还是努力安慰自己,好歹有些货物在,就算不能将私房全部给赚回来,也能弥补一些损失,总比什么都没了要好,而等他跟着弘晖去了雍王府,见那摆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的好东西,顿时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王岸他们居然带回了这么多好东西,弘晖还不满意?
镀金珐琅怀表、铜镀金架香水瓶、手摇风扇、铜镀金珐琅转鸭荷花缸钟、八音盒,还有各色珠宝项链,镶嵌着硕大的宝石,眼色耀眼夺目,一旁还摆了许多盒子,胤禄走过去打开,里面装的全是东珠,胤禄眼睛都直了,哪怕他是个皇阿哥,他也没有一次性见到过这么多的财物啊。
尤其是那些西洋摆件,好些他都叫不出名字,但光是看其中的零件精密程度,便知肯定是价钱不菲,这么多的好东西,弘晖居然还不满足?
弘晖当然不满意,刚看到这些东西时他是满腹沮丧,或许是他将出海看得太厉害,结果对带回来的东西才失望。如今他不缺银子,那些项链宝石珍珠等物于他而言,都已经不是什么难得之物,至于怀表、香水、八音盒等物,在他面前就更没什么价值,这些东西他自己就可以造出来啊,等人手培养起来,他就可以自己组建工坊。
若是冒了这么大的代价出海,得到的仅仅是这些,那弘晖是失望的。
王岸自责地垂下头,“回弘晖阿哥,其实还有些东西……”他招了招手,就见一个侍卫搬来几个箱子,打开后里面竟然全是金币,金闪闪一片晃得人眼微闪,而另一个箱子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书。
弘晖拧眉,以他与胤禄当时的财力置办下来的茶叶与丝绸,即便是去了欧洲那边,应该也是无法换回这么多的财物。
“这些东西究竟是从何而来?”
王岸抿了抿唇,他们出海这一趟并不顺利,可谓是经历了重重磨难,他们从未出过海,一上船便晕头转向,好不容易适应下来后,又遇上了海雾和风暴,他们的司南失去了作用,商船也被吹得东摇西摆,偏离了他们原本的轨道,更可怕的是他们漂泊在海上时食物用尽,幸好有弘晖阿哥提前给他们作了很多预防,就教了他们如何在海上炼化海水,这才有水喝,然后捕鱼为食,艰难从海上找到了南洋那一带。
后来是顺着南洋诸国去的西番,故而耽误了不少时间,而等到回程时,同样不是很顺利,他们的商船本就是旧的,在触礁后就有些漏水,后来又遇上西番海盗,王岸等人仗着自身武艺,不仅将那些海盗杀了,还反过来占了他们的船只与财物,如今带回来的不少东西,包括金币,都是海盗的东西。
只可惜那些海盗的船只也不太行,比他们的商船规模还要小些,他们后来在海上遇到了巨鱼,海盗的船被巨鱼咬烂,他们被迫就近上岸,最后从陆路返回大清的疆域。
弘晖与胤禄光是听他们的描述,就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危险,他们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就连语言也是不通的,在这种情况下,王岸等人还能将这些财务带回,可见他们本事了得。
胤禄一脸复杂地看着王岸,“表兄……辛苦了。”
王岸低头,“当不得十六阿哥的表哥,为阿哥们办事,是属下的职责。”
弘晖与胤禄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先让这些人下去修整,他们出海这一趟回来,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估计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等他们休憩放松好,再来论功行赏。
虽然王岸没说,但是弘晖方才清点人数时,发现比出海时少了几个,那些人很可能是在异国他乡的路上病逝了,而回来的人中,也有不少身上挂了彩,弘晖心情颇为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让这些人出海究竟是对是错。
如今他的工坊酒楼都能赚到很多的银子,似乎没必要让底下的人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千辛万苦跑去欧洲那边。
弘晖扫了一眼装书的箱子,从里面捡起一本来粗略一番,目光一愣,这上面记载的竟然是一些生物知识,虽然还只是很粗浅的层面,但确确实实已经带了现代科学的影子。
胤禄见他停下脚步,不由回头,“怎么了。”
“没事。”弘晖如无其事将书放回箱子里,然后盖好才与胤禄并肩往前走。
如今他们派去出海的人带回了这么多的财物,此事肯定是要上报给康熙的,还有他们带回的怀表、香水等物,同样都要带入宫给皇上过目,然后再听候上面的旨意。
按理来说,这些东西是他们自己派人出海得来的,本该就是属于他们自己才是,可弘晖不敢保证康熙的私房里会有这些西洋物件,若是到时候他这个当孙子的,手里居然有康熙没有的东西,到时候只怕反而招来忌惮与祸事。
这个道理胤禄也懂,他此刻心情颇好,就算是要带着这些西洋玩意见皇阿玛,依旧没有消减半分,因为他们这里还有好几箱子的金币呢,还有那些项链宝石,这些东西皇阿玛肯定是不会和他们抢的,到时候就全都是他与弘晖的。
……
康熙这里已经得了消息,据探子来报,今日有数十个身手厉害的人手进了雍王府,后来还搬去了不少箱子,但探子却没有探到里面是何物。
康熙本来是等着老四过来给自己解释的,没想到胤禛居然半句话都未说,他心里已有些不满,而这时弘晖与胤禄抬着好些箱子进宫。
“皇玛法,孙儿来给您献礼了!”弘晖还没走近,就远远的扬声喊起来,满腔的欢喜雀跃。
不管心里是否乐意,如今这些东西都要送进宫,那就必须喜气点。
太监们抬着箱子小心翼翼,生怕磕坏了里面的好东西,弘晖与胤禄走在前头,却是脚步飞快,他们过来的时候,康熙跟前还有不少人呢,除了皇上的几个年长儿子外,还有一些朝中重臣。
弘晖看了一眼,发现自己阿玛也在,仰头就给他大大一个笑脸,然后目不旁视看向上首,欢快地跑过去,胤禄却是缀在后头。
弘晖仗着自己如今年龄小,对着康熙总是一副很亲昵模样,他语速飞快将自己与胤禄派人出海的事情给交代了,康熙与殿里众人面色各异,他们没想到这个弘晖居然这么能折腾,还派了人去出海,不少人都纷纷看向一旁的胤禛,心里怀疑这事该不会是他指使的吧。
先前众人都没有怀疑过弘晖的所作所为会是胤禛指使,因为这小子滑不溜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机灵劲,相比之下他阿玛反而要老实多了,虽然整日冷着张脸让人发憷,但也总好过小狐狸的满肚子算盘啊,
可弘晖再怎么机灵也还是个孩子,从未出过京,他是怎么知晓派人出海的事情呢。
弘晖交代得语速飞快,期间还捎带着提了一句自己见到的传教士,算是解释了自己出海念头从何而起,不管旁人信不信,反正他是坦坦荡荡,这事本来就是他与胤禄偷偷做下,若是派人去查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众人也不在这上头计较,他们如今好奇的是弘晖与胤禄两人,此番过来究竟是打算献什么礼给皇上。
等太监们将箱子放好,弘晖拍手示意,太监一起开箱,那满箱子的项链宝石,还有那满箱的东珠颗颗饱、满色泽温润,还有一箱子里放着各色香水,全都是用漂亮琉璃瓶装着,至于旁边一箱放着的则是西洋摆件,虽然不知道是作何用,但瞧着便做工精细,只怕价钱不菲。
众人一下看傻了眼,就连康熙也没想到弘晖两人居然给他抬上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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