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赘婿的身份是十分低下的。这不仅体现在社会观念方面,更体现在国家政策方面: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魏国就立法说赘婿不得立户,不得拥有自己的土地和房产,自身和子孙三代,都不允许做官。
而到了汉朝,朝廷规定:“商人、赘婿与贪赃之吏,皆禁锢不得为吏。”
这些还只是隔绝好处,除此之外,当赘婿还有坏处:如果国家打仗,需要征发徭役,赘婿会被优先选用,送往前线充当炮灰。
其优先级,仅比‘吏有罪者’次之。
总的来说,国家是不鼓励,甚至反对男人去当赘婿的。
而民间的歧视就更严重了,但凡男子汉,只要有一点点出路,都不会选择去入赘。一旦当了赘婿,从此被所有人瞧不起,背后指点,一辈子再难抬头。
可想而知,当这位秦姓小哥得知自己要当赘婿后,有多么的崩溃。
他也没得选:因为他最后一点财产……那半块杂粮饼都没了。
要不是那位‘未来老丈人’给了他一笔钱,他连在这里喝酒都做不到。
钱不多,二百钱,已经全部给了酒肆。
秦小哥看样子是破罐破摔,打算彻底醉死在这里了。
秦小哥:“呜呜呜……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李通看他可怜,一边骂一边劝:“瞧你哭哭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像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就算再落魄,也不能自暴自弃。来,我跟你喝一个,听我话,明天去找个正经营生,好好做事,好好做人!”
秦小哥:“可是我连吃饭钱都没了!”
李通从腰包里直接拍出一千钱:“够不够?不够还有!”
秦小哥:“这……”
啪!
又是一千钱。
李通:“够不够?”
秦小哥惊呆了,继而感动莫名,抱着李通又哭了起来。
就这样,李通一边安慰一边陪他喝,俩人双双喝得大醉。
吴用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这两坨‘烂泥’,问吴池:“庄主,这怎么办?”
吴池想了想,道:“你先把文达扶回去,我去打听下秦兄弟住哪,我送他!”
吴用答应,搀着李通走了。
而吴池跟周围其余酒客打听了下,却几乎没人知道。
只有一个人回忆了下,不确定地说:“这人在喝醉前,好像说过一句什么‘杜老’,如果他是在说入赘的那户人家的话,应该是指住在附近的杜老爷,他儿子杜夔在宫里做雅乐郎的!”
杜夔这人,吴池没什么印象,毕竟宫里头的郎官那么多,吴池不可能都认识。
系统适时发布了一个任务,奖励是人缘 1,吴池没在意这点蚊子腿,只是问明了杜府的位置后,就搀着秦小哥去了杜府门前。
敲开门,里面仆役问:“请问二位何事?”
吴池将秦小哥的脸支起来,问对方:“你认识这人不?”
仆役摇头。
吴池又问:“你们府上是不是新招个赘婿?”
仆役恍然大悟:“哦,秦姑爷啊!快进来快进来,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房间!”
将二人送入客房,又有丫鬟端来醒酒汤,一番伺候。
其实吴池也喝了不少酒,脑子也有些迷糊,便也喝了一碗汤。
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喝了跟没喝一样,依旧犯困。
他正准备暂借此地睡一晚再说,不想,有人来见他。
一个胖乎乎的丫鬟,颐指气使的,把下巴抬得老高,斜眼看了看吴池:“啧,长得倒挺俊俏!”
吴池心说这府上怎么这么没规矩?一个丫鬟,用这口气对客人说话?
而后丫鬟问:“是秦姑爷吧?”
吴池看了看床上不醒人事的秦小哥:“是……”
他本想说“是他”,但话没说完,丫鬟伸出胖手一指吴池:“你跟我来!”
吴池不知对方何意,想问明白,不想丫鬟扭头就走!
吴池皱眉跟上,问:“你是不是搞错……”
丫鬟:“闭嘴!没让你说话,你不许说话!”
吴池气了,当场就想揍这丫鬟一顿,但又一想,这丫鬟如此嚣张,八成是主子授意的。
狗仗人势。
光打丫鬟是没用的,所以吴池暂且忍下,等着看看主人到底是谁,跟主人好好算算这笔账!
到了地方,却是一个美艳少妇,穿金戴玉的,身边一堆丫鬟伺候。
带吴池来的胖丫鬟,对美艳少妇躬身行礼:“夫人,秦姑爷带来了!”
吴池心知这是搞错人了,便要解释。不想,美艳少妇问了吴池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进府时,是谁给你开的门?”
吴池下意识回答:“我不知道他名字,脸瘦长,大嘴,左耳垂处有个黑痣。”
美艳少妇点头,又问:“你描述相貌即可。那么给你端醒酒汤的丫鬟,又是什么样貌?”
吴池:“杏仁眼,但是左右眼有些不对称……哦,她左手食指受伤了,缠了纱布,根据上面渗出的血迹颜色看,应该是刚刚受伤。”
对方露出赞许的眼神:“观察敏锐,不错!那我再考考你,府上有两个仆人,为杜家辛劳多年,老爷准备将一间铺子交给他们其中之一掌管。其中一人老实本分,一人心思灵活。你觉得应该交给谁?”
吴池沉吟一瞬,“若铺子经营多年,各方面打理通透了,就选老实本分的那个。若是新铺子,或是有什么待解决难题,就让心思灵活的试试。”
对方脸上的赞许之色更深,她见吴池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便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吴池耸肩:“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若是我是老爷,根本就不会让府上仆役去,而是在铺子里择人提拔!府上仆役虽然劳苦多年,但奖励归奖励,你给他们钱可以,但给他们担责任就不合适了。他们去了铺上,不仅外行领导内行,容易出事;还劳心劳力,时刻担心给主子办砸了。而提拔铺里人,有几个好处……一来,铺里人更熟悉事务,能直接上手。二来,让铺里人看到了上升渠道,日后会更加努力干活,争取接任下一任掌柜。三来……”
对方见吴池停了,便问:“什么?”
吴池笑道:“我就不用头疼选谁的问题了!”
“哈哈哈哈哈……”对方笑得花枝乱颤,“你呀!还挺有趣!我喜欢!”
说这话时,美艳少妇看向吴池的眼神充满了火辣热度,像是要把吴池‘吃了’一样。
吴池:“夫人……”
对方却忽然收敛了笑容:“椿芽!”
那个胖丫鬟出列。
美艳少妇冷脸命令:“给姑爷赔罪!”
胖丫鬟椿芽大惊,随即对着吴池跪下,不断扇自己嘴巴:“椿芽该死!椿芽该死!椿芽不该那样对待姑爷,椿芽罪该万死!”
吴池皱眉:“夫人,这是何意?”
美艳少妇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杜府二房夫人,梅兰,你可以叫我梅夫人。以后你在府上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找我!”
话音一顿,语气带了几分酥媚:“任何难处……都可以哦!”
吴池:“梅夫人,我还是不明白!”
梅夫人:“你会明白的!不过不是现在,好了……椿枝,送客!”
另一个丫鬟走上前来,一伸手:“姑爷,请吧!”
吴池:“莫名其妙!”
而后回去照顾秦小哥去了。
第二天,吴池醒来,一位美貌丫鬟伺候着他穿衣,吴池问:“秦小哥呢?”
丫鬟:“谁?”
吴池:“昨晚跟我一起那个!”
丫鬟脸一红:“昨晚给姑爷您侍寝的是小翠,她……现在身子还不太方便,在歇息着。”
吴池:“哈?”
我昨晚临睡前还搞了个丫鬟?
我怎么不记得?
哦,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喵的,这都什么事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吴池:“我是说男的!”
丫鬟大惊:“啊?原来姑爷有这种爱好?”
吴池:“什么跟什么呀!”
丫鬟:“对不起姑爷!今晚就给您安排小厮侍寝!”
吴池:“滚蛋!谁要这个了!我是说昨晚跟我一起进府的那个小兄弟,他哪去了?”
“哦哦!”丫鬟手扶胸口,舒了口气,“那个人呀……他一大早就离开了!奴婢也不知他去哪了!”
吴池:看起来,他终归是不想当赘婿吗?昨晚送他到这里来,就是想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是认命当赘婿,还是拿了李通给的钱去干别的。
现在看来,他是选了第二条路。
吴池起身:“那我也走了!”
丫鬟拦住:“姑爷要出府?”
吴池:“怎么?”
丫鬟一脸认真:“老爷交代过,姑爷要么不进杜府的门,要进来,就必须娶小姐,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吴池:“你们认错人了!”
丫鬟笑道:“姑爷莫要打趣奴婢!如果说昨日还只有老爷一人认得姑爷,现在阖府上下都见过姑爷了!”
吴池:“那又怎样?”
丫鬟正色道:“这么说吧!哪怕您不是姑爷,今后也必须是姑爷了!”
说完,她拍了拍手。
而后,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出现在门口。
丫鬟:“你们看好了,切不可让姑爷逃走,这是老爷亲自交代的!”
“是!”
壮汉们摩拳擦掌,一脸狞笑。
吴池冷笑:“就凭你们,能拦得住我?”
丫鬟笑意吟吟:“姑爷尽管试试啊!”
吴池主动走向壮汉们,握紧了拳头,“对付你们,拳头就够了!”
说着就要提气作战,然后……
他体内的力气,就像漏气的气球一般,被瞬间抽空了!
吴池大惊:“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