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顾不上考虑跟他说话的这个打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看出来他是要跟他说点什么。
刚才那个瘦猴打手出去回来了,他对另一个打手说镇长叫他。另一个打手放下手里的烙铁就出去了。
“他们还都在前线打仗,是不是已经殉国了还不知道。即是他们还活着,能有功夫来这里为你开脱吗?”
这个跟他说话的分明是在往死路上逼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不就是一个气势汹汹的打手吗?他看到他走到火炉旁,手里拿起那个通红通红的烙铁,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在炭火上翻转。
“你认识镇长不?”进来的瘦猴问刘保山。
现在他是有口难辩了,审讯他的人一个目得就是要让他说出那个发出“嘀嘀”声的特务来,交出那台发报机来,还有通往乱坟岗的那条暗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想来到遥镇能把自己那个“汉奸”的帽子摘掉。看来现在这顶帽子是越扣越紧了。
两个打手,一个是瘦猴模样一个是浑身横肉的,他们用沾水的麻绳在他的身上抽打,撕裂的惨叫没有人为他叫屈,他曾经见过在红部的宪兵队是如何审讯**嫌疑犯的,开始也是用鞭抽,再往后就变成了老虎凳,能把你的双腿压断,再往后就是烙铁,能将你的肌肉烙的丝丝响,烙的冒出烟来。
他听了这话感到是如此的生硬和无端的失望,他为**做的事还少吗?**不是宽宏大量功过分明吗?
“谁能够为你证明你的功劳呢?谁能够证明你跟那个发报机无关呢?”他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瘦猴将烙铁放在火炉上,他也是打的嫌累了,走到他跟前蔑视他一眼就出去了。
“**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是个汉奸,招了少受罪过。”那个满脸横肉的道。
他是真的受不了上面对他的那种恶意的诽谤和无端的猜测,他当初给日本人担任商会会长的时候还没有受过像现在的这种待遇,那个时候他帮八路军做事是有目共睹的。
“我姐夫刘宝库,不,是刘达飙,战斗英雄,还有那个王来有,他们都能证明。”刘保山说话了,他极力为自己辩解,现在才有了他说话的机会。
“是不是那个孙文盛?他在先发制人?”这是刘保山一直就怀疑的问题,他是没机会说出来,现在知道栗镇长认识他,他觉得机会来了。
“还是别废话了,现在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去证明自己无罪吧。这也是栗镇长的意思。”瘦猴道。
“那个镇长。”
“栗旗尚镇长。”
“认得,就是在壶关的那个平怀发?”
“那你说那个地下室的嘀嘀声和发报机是怎么回事?”
“我真是不知道,我连地下室的门都不知道在哪开着,怎么能知道那个嘀嘀声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相信你这鬼话。”
“怎的去证明?”
“你还是从这里跑走吧,换件衣服,出去去找能够证明你清白的人,或者找到那个发报的特务。”
“我能从这里出去?”
“我有镇长的手谕。”瘦猴说着给了他:“趁天黑。到了哨口把这个让卫兵看,你就能顺利出去了。”
他在上学的时候就认识栗旗尚,那个时候他跟两个哥哥很要好,他跟着父亲来到遥镇也到过栗家,只不过他在他们面前还是个小娃娃。
他从镇公所出来就径直回家了,他得告诉妻子刘宝贝他从那里出来了,或者让她暂时回县城去,他还要告诉他在新宅要注意那个孙文盛,他越来越觉得孙文盛有问题。
他抢到他前面去汇报就是在先发制人,他只是开过一次宋琦的门,那个孙文盛硬是说见那门开着才进去的。
孙文盛应该是早就发现他进了那屋了,甚至是他在第一次开那个门锁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在暗中监视他,他一定也听到了地下室的“嘀嘀”声,也许就是他的同伙在发报。
刘保山越狱逃跑了。
“嗯,他可是不想让你吃枪子。他也不相信你是特务汉奸。接下来,你就要尝尝那个烙铁穿心的滋味了,你是招还是不招?刚刚出去的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非是让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我真的不是汉奸特务。”
这要是将烙铁搁在他的皮肉上……不等那烙铁过来他就想好“如实招供”了,只要你亲自招供了,就什么也完了,就等着挨那颗属于你的枪子吧,“汉奸、特务”,什么罪名套在你头上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