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俏就在汇合准备出发的校场上看见了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红黑色少数民族的服饰,腰间挂着一串大大小小的葫芦,身前还悬着一个硕大的银牌,上面嵌刻着一些没见过的奇怪纹饰,和她印象中的郎中截然不同。
这人一走动起来,银牌上的缀饰就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说不上清脆,却也不嘈杂。
能够让银饰发出如此规律的声响,必然是精心设计过的。
这让沈红俏越发地好奇这个人了。
她径直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话还没说上,就听见秦隶的声音:“师父!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前两天才学会骑马不行啊!”
那个郎中闻言看了过来,见秦隶一副老妈子碎碎念的样子,对着一个头上戴着金簪,容貌清丽,打扮清雅的姑娘,竟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话气的沈红俏肺都要炸了,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下好了,还没跟人认识就让人先看了笑话!
沈红俏回过头去,看着气喘吁吁赶过来的秦隶道:“秦太医过来就是为了让我跟着你们的马走的吗?”
秦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懵懵地反问:“那不然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凑上前:“为师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帮我把面子找回来,不然的话,我就要你好看!”
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也只有秦隶和靠近他们的抱琴知书听得见。
秦隶闻言往后看去,就看见正在偷笑的郎中,当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为了捍卫师父的“尊严”,秦隶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将那郎中引见给沈红俏。
“郡主师父,这就是微臣从城里找来的郎中,他叫苗少伟。”
说完,又转过头看向苗少伟道:“这位是太后娘娘亲封的庆阳郡主,更是本太医的师父,苗郎中,还不快来拜见!”
这话说的好不威风,苗少伟却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两步上前就准备下跪。
“草民苗少伟,叩见庆阳郡主!”
沈红俏却及时让抱琴止住了他下跪的趋势,她是想找回面子,而不是折辱别人。
“苗郎中不必多礼,本郡主一向不拘泥这些礼节的。”
苗少伟闻言,却看向秦隶,见他颔首,这才谢恩起身:“草民谢过郡主娘娘。”
沈红俏眼神探究地看向他身上的行头:“苗郎中,本郡主看你这一身,好像不是寻常郎中必备的东西啊。”
就拿回春堂的陆郎中来说,他出诊的话,都是带着药箱和一个药童,药箱里放着脉枕、银针,以及急救用的一些药物。
但是看苗少伟这一身,却怎么都跟郎中二字联系不起来。
反而有些像是沈红俏曾经在电视剧里见过的苗疆虫师。
这苗疆虫师是以练蛊的蛊虫闻名的,只是不知道这苗少伟身上葫芦里装着的,是否就是蛊虫。
苗少伟对于好奇和探究显然是习以为常了,他笑容恬淡地从身上取下一个葫芦,打开凑到她面前,示意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