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传说里,
都有一个日子,
叫做审判日。
每个传说都描绘了那个场景。
日子不同,形式不同。
但是观点都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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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落了大半个在山下头,剩了一点余晖,在西边的天空里,半红半黄的,天子岭的两个山包的轮廓边抹着一道金黄。
一边的浏阳河,悄悄的淌着水,水面下的黑龙看着河滩上发生的一幕,又惊又喜。
这群官兵个个面如死灰,默默的看着武夫。
武夫转身看向史得豪,史德豪被看的浑身发抖。想拨马转身逃走,却全身动弹不得,坐在马上。
武夫一个闪身捉了来,夹在胳膊下,扔到地上,一刀开了膛,扔在地上。
人群里卜家三兄弟见势不妙,想要逃走。
却被那些个村民看见了,一个个大叫,“留不得这三兄弟祸害乡邻,好汉杀了他们。”三兄弟却被一众村民押着,推倒在武夫面前。
余下的九百来名官兵,齐刷刷把兵刃扔在地下,一个个跪了下来。
那多愿道士和满福僧人也一个正常起来,一个清醒过来。看着场中。
武夫看着卜家三兄弟,“最可恶的,莫不就是你们三了,人道是躲得了堂上君子,避不开屋下小人,呵呵呵,从今往后,这世上便再无你等此人,唯有你等自己活着,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物件。”
老大老二都面如纸灰,不发一言。唯有那卜世仁开口道,“我一世都便如此,来世还当如此。绝不后悔,我就是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你今日杀了我,我来世还做此人,哈哈哈哈哈哈哈。”此戝眼中毫无惧意,一双三角眼直看着武夫。
有的这些类型的人,都是如此,反正认罪也是死,不认罪也是死,横竖都是一死,他们也无所畏惧。无非想落个痛快,可偏偏就有人有法子治他们,至少武夫,就是一个。
武夫淡淡一笑,“呵呵,你,没有来世。你这种人,还给你来世?一会让你从今以后知道啥叫生不如死,就这么活着,且你还会活的很长很长,记得一切一切,生不能生得自在,死不能死的彻底,就这么一直活着,让你一身臭肉烂穿肠,半副空骨损元阳。
等会割了你的脚筋,断了的你手脉,再削了你的发根,掀了你的顶盖,就让你那脑子透在外面,每天疼上你个六个时辰,全身给你种上蛆卵,让它们一边吃着你的肉,一边等着你长出新肉来再接着吃,偏不叫你死,让你一辈子就在地上爬着要饭。
怎么样,舒服么?来来来,且笑一个给我看看。”
听着这些话,卜世仁浑身不受控制的发着抖,他彻底绝望了,他拿手指着武夫,“你……你……你不是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你凭什么代表天意,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你不就是仗着有点妖法,凭什么让我这样!凭什么…………?”
“凭什么?”,武夫仰天一笑,又低头看着卜世仁。
“今日里,我,就是你的天;我,就是你的地;我,就是你的天意。
你这钻心的小人,借势的杂种。
见人行善,就心生嫉恨。使坏造谣,损人名声,为谋私利,不择手段。
见人软弱就欺人夺利,见人强势,就巴结求荣。见人家妻女貌美,就动欲心而图霸占,见人家有产业获利,就动歹念而欲取代。上怨于天,下恨于地,昼忿于人,夜恼于鬼。
你这烂屎坑的货色就只配过这种生死不如的日子。”
卜世仁现在,真的开始怕了,若是这么过,还真不如死了,他本就想激怒武夫来个速死,没想到这武夫比他还要狠毒。见着地上有把刀,他一把抢过,朝着脖子一抹。
过了一会,他打开眼睛,看见武夫还在面前,自己脖子上裂开了个口子,却没有血出来。
却见武夫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拿着刀先穿了卜世仁的左脚踝脚筋,轻轻往外一挑,“扑滋”一声轻响,脚筋断了。
又按住右腿,跟之前一样,随着另一声“扑滋”的轻响,右脚的脚筋也断了,武夫把他衣后领一揪,提着他一头,拿刀在他头顶一割,一阵阵剧痛传来,整块头皮连天灵盖都被掀开来。
他听见“啪擦”一声,那是天灵盖裂开的声音,一块头骨被武夫生生掰了下来,“啊…………啊…………”,卜世仁惨叫着,那被掀开的地方露出了一团沾着血的白色的冻状的鲜浆子,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突然又有一层膜从裂开的脑壳边上生了出来又合上了。
哦,这下舒服,不痛了。他心想着想着:“哈哈,我卜世仁是不死之身”。接着,全身一阵很舒服的感觉传来。
忽然,自己的嘴咧了个口子,整张嘴巴全部开始开裂,阵阵撕裂的疼痛传来,又合上了。
他就这么身上一会这里开裂又合上,一会那里开裂又合上,一阵舒服一阵剧痛。不痛就是最大的舒服了,好容易体会到不痛的感觉,没一会又继续痛了起来。
这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奇痒,那打开的头骨盖的膜下面,有个东西慢慢的蠕动,里面边上的颅骨边,传来一阵针扎样的疼痛,一下又一下,从里面往外面扎着,整个头顶都传来针扎般的疼痛,他哆哆嗦嗦的忍着脚上疼痛爬到武夫身边。
“好汉,哦不,大侠,不不,神仙,让我死吧,求你啦,让我死吧,求你了,让我死...”武夫却托住他的手,拿刀挑了他两手手腕中间的筋。
“从今往后,你只能用手爬着走,拿手还抬不起来,够不着抓脑门。你也死不了,但凡你要想法去死,你还会活过来,还是这副样子。”
武夫微笑着说道,“不过,这其实,对你也是个机会,看你怎么把握了。”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机会,求求你,求求你让我死。让我死吧。你让我死吧,呜呜呜……哇哇呜嗯嗯……,让我死吧,呜嗯嗯嗯……”卜世仁再也没有当初的横劲,放声哭了出来。
“这才多久啊,呵呵,方才你不是很斩钉截铁么。喜看他人受苦而开心,我便让你整日里,体会你自己受苦的这份开心。
去吧,你才刚刚开始,记住!这样活着的你,难道就不是个机会?”武夫蹲下,看着卜世仁的脸说道。
“不...不...不............”,卜世仁痛苦的大叫了一声,一阵剧痛传来,他疼的晕倒在地上,
卜世仁昏昏沉沉中,听见武夫继续说道:
“法天法地,苦也是机。
若得洗心,革面不疑。”
那卜梁仁和卜梁义在一边看着,
早吓得魂不附体,趴在地上全身颤抖。
武夫起身走过来,看着二人,“你二人么,都自挖一目,生吃下去,从今以后乞讨为生,任人唾骂,毫无怨言,还要心生欢喜,夜里又会后悔此事,就这样反反复复,无休无止,滚吧。”
二人心里不从,却不曾想自己的手突然抬了起来,直往眼睛里抠了下去,生生得各挖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又不自主的张开了嘴,生吞了下去,这模样,也是活了个生不如死,就是死了,估摸着也要再来个千百遍这样的折腾。
看着地上的卜家三兄弟,武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此辈人一多,这世间便再无救济之道,那时,便世间自毁,重头起源。
要等到世间自清自理,不知多少人要受这苦处。
今日开始,便除尽了你们这等人,重开一个天地,再造一轮乾坤。
你们,自种恶果,自受一报,何时从良,何时报销啊,这样一来,已经是对你们最轻的惩罚了,若能从此事中,大彻大悟,未尝不是个机缘,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他转过脸去,不再看着这三人,独自说道:
“世有无尽宽爱慈悲,自然有无尽凶残苦楚;慈悲宽爱,是救人水火引人向善,凶残苦楚,是惩人顽劣启人悟道,道释本为一家,经法自有别样。”
道士多愿和僧人满福听了这话,都各自一怔,互相看了一眼,眼光一碰,又各自挪开,各自琢磨了起来来。
武夫转向夫妻二人,“老哥老嫂”。夫妻俩个被这场面吓得面如白纸,却也不想替卜世仁求情,见武夫对他们说话起身,正要行礼。
武夫摆手。“此番非为你二人而来,做了这些事情,也非因你二人而起。老哥嫂不必究竟,也不必追问。我自还你一个君王胎”。
说罢用手朝着那个独眼女人一指,独眼女人那只眼睛微微颤动了几下,竟然慢慢能看到些光明,再一会就都能看见了。
经武夫这么一指,这眼睛竟就此复明,二人是又惊又喜,赶忙道谢。武夫摆了摆手。
武夫转身走向人群和官兵,“都散了吧,此地之事,你们尽可去说,也尽可不说,无所谓也。”众人不敢不从,知他有话要与留下之人交谈,不敢多留。百姓则个个归家,众兵将也整队而行。
武夫见卜家三兄弟还在场中,道了声,“抬走抬走”。一群豆子兵又出现场中,将三兄弟抬走,消失在天子岭的斜坡后。
多愿道士和僧人满福呆呆的看着武夫。道士忍不住问道:“这位好汉,可否留名。”武夫不答,看向满福,满福说道:“好汉棒喝,小僧惭愧。”
“道不留名,僧不挂怀。”武夫看着二人,笑了笑,说道:“我姓伍,名十五,我乃伍十五。”
多愿道士猛然抬头,“啊......您,您是……?”
武夫微笑地看着道士:“我是。”
僧人满福注视着武夫:“贫僧大概能猜到,阿弥陀佛。”
“这句佛号,够真,不如,你二人换个名字吧。”
“随施主意”,僧人合十而道。
“尊先生言”,道士合十而道。
“道士叫多福,僧人叫满愿。望你二人行道而福多于天地,施法而愿满乎众生。”
“是。”多福道人与满愿和尚应道。
“有一事,你二人去办”。一僧一道各自点头,异口同声道,“请讲。”
“护送这对夫妇迁往他方居住,具体哪里,由他二人自己定夺。”
“是“。一僧一道同声应承。
武夫走到两夫妻,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元宝,一锭银元宝,“路上用银,落户用金,此地莫要再留,去往他乡吧。”
夫妻二人待正要婉拒,武夫却摆了摆手,“你二人迁居之后便有一胎相还,莫再客套,去吧,无须多言。”
夫妻二人默默归家,二人不住的回头看着武夫,武夫也是不再示意。
看着河滩遍地尸首,一片狼藉,武夫大手一挥,倾刻间河滩恢复了当初的干干净净。
水面下,黑娃一直注视着一切。又惊又怕,又喜又悲。
满愿和尚上前一步,“还有话我等否。”
“有”,伍十五微笑地看着二人。
二人对视了一眼,走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