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孟大老爷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父亲明鉴,女儿说的句句属实。”孟灵芸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也不想实话实说,可那桌子却是塌在了孟慧然的手上,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得先把自己给摘出来。
孟三老爷走了进来,看向自己那还孤零零捧着饭碗的儿子,轻声道,“你可看见究竟发生了何事?”
孟何毅看了看孟灵芸那边,又看了看孟繁落这边……
果断倒戈。
“父亲,开始是慧然表姐和灵芸表姐一直守着那个凳子,说是要留给幼薇姐姐的,后来繁落姐姐好脾气的没有说话就拉着惜文姐姐一并坐下了,然后慧然表姐就开始跟繁落姐姐抢菜,再后来惜文姐姐看不过去说了句话,慧然姐姐怒气之下,就将桌子给拍碎了。”
孟何毅一口气说完,又低头继续吃起了碗里的饭菜。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偏厅犹如闹鬼一般的寂静。
本就做错事的孟慧然,在满屋的寂静下,终是承受不住压力地哭了起来。
而正是她这一哭,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刚刚孟何毅的话。
丁叶兰和傅依云是哭不出来,也是哭不下去了。
从始至终都是她们女儿闹腾的,她们还有什么脸搁这哭?
孟二老爷只觉得自己要晕,不然眼前怎么就这么多的星星了?
太夫人脸色沉的厉害,看向身边的两个儿媳,“这便是你们教出来的女儿?”
丁叶兰和傅依云吓得一哆嗦,双双跪在了地上。
她们确实是交代了今儿个让自家女儿主动找茬的,可是她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孟无暇趁机走到了孟惜文的面前,轻声询问,“你跟三妹妹可是有吃亏?”
孟惜文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有三姐姐在,轮不到我们吃亏。”
屋子里乱哄哄的。
太夫人训斥着丁叶兰和傅依云,连同孟灵芸和孟慧然也是一并跪在了地上。
孟无暇则是仔细打量着孟惜文,生怕她磕碰到了哪里。
其实他也想去看看孟繁落的,只是他毕竟已经成年,再如此靠近同父异母的妹妹未免就有些逾越了。
唯独孟何毅始终扒拉着自己的饭碗,好似整个世界只有他手里的碗那么大。
一个鸡腿,忽然就落进了饭碗里。
孟何毅抬头,就看见孟繁落正看着他的好看。
孟何毅,“……”
繁落姐姐,我还这么小,你这般贿赂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孟繁落弹了下他的脑袋,瞎说,这明明叫奖励。
孟何毅笑了,一口咬在了鸡腿上。
周蓉看着三姑娘将鸡腿扔进自家儿子的碗里,也是悄咪咪地笑了,这三姑娘聪明伶俐,她倒是喜欢的很,若是以后能长走动就更好了。
一顿饭,吃的跪倒了四个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好看的。
乔春白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夫人也不可能真的责罚,索性就走过去卖了个好,“太夫人您消消气,那牙齿和舌头有的时候还打架呢,又何况是家里的姑娘们了,想来就是聚得少,以后总聚就熟悉了。”
孟繁落对于乔春白的劝说并不觉得意外。
在她的心里,乔春白本来就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懂分寸知进退。
太夫人也是教训的差不多了,顺势点了点头,“行了,你们也都起来吧,大喜的日子跪成一排像什么样子。”
孟二老爷趁机走过来道,“全是我们的错,让母亲操劳了。”
孟大老爷趁热打铁,“若是五弟妹在就好了,孟家她操持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再不济,也是能够帮母亲分忧的。”
太夫人皱着眉,对于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并没有那么多的感慨。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也不好说。
别说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她真的有证据又如何,江盈秋背靠着江家,若是孟家当真跟江家撕破脸,那才是最致命的。
孟繁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心如明镜。
原来今儿个其他几家如此卖力的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无疑不是在给江盈秋铺路。
果然,下人匆匆跑了进来,“太夫人,大夫人和大姑娘回来了,说是来给三少爷道喜的。”
太夫人很清楚,不可能永远不让江盈秋回来,索性任命地摆了摆手,“知道了,把人请过来吧。”
下人匆匆离去。
其他几家的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的。
孟繁落扫过其他人脸上明显放松的神色,心思念转。
想来江盈秋已经是跟这几家通了气了,只是不知道给了多少的好处,才能让这些人都帮着她一个人说话。
江盈秋带着孟幼薇匆匆而来,一进门便是主动跪在了太夫人的面前。
“太夫人息怒,是儿媳不孝才让太夫人明明该享清福的年纪,却还要为家里面的琐事而费心,儿媳自知这段时间在江家养病劳累了太夫人,只是儿媳生怕过气给太夫人,只得在愧疚之中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希望能赶紧回来为太夫人分忧。”
江盈秋这话说的让人挑不出一分一毫的毛病。
若是不知情的,只道这是一出催人泪下的婆媳情深。
太夫人虽然心里明白,但江盈秋却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暗戳戳的提醒着,“回来了就好,记得以后要恪守本分才是。”
江盈秋神色一顿,赶紧磕了个头,“太夫人说的是,儿媳记住了。”
另一边,孟幼薇则是翩翩地走到了孟无暇的面前,如花似玉的脸上端的是满满的真挚和激动。
“没想到真的能够看见三弟恢复如初,真的是太,太好了……”孟幼薇说着,竟是掩面嘤嘤地梗咽了起来。
如此的情真意切,就是连孟惜文都看得愣住了神。
多日不见,大姐姐这纯良温柔贤淑典雅装的……
真是更加炉火纯青了。
孟无暇笑着道,“大姐姐说的是,以后定是要经常叨扰大姐姐和大夫人了。”
这么多年躺在床榻上,他自知道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可是现在的他不能拆穿更不能说破,因为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孟幼薇对孟无暇的识趣很是舒服,赶紧擦干了眼角的泪光,将一块玉佩递了过来,“这是大姐姐的一番心意,还望三弟莫要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