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崇湳本就没打算收了刘骜,所以也算是对孟繁落如实相告。
孟繁落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玩味了,“这刘政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自己暗中辅佐三皇子,却又光明正大的想要将儿子送进督隽司,既帮三皇子安插了一个眼线在你身边,又能在你这边留个后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跟刘政相比,刘骜那脑袋就跟装了屎似的。
容成崇湳微微眯起眼睛,“你怎知刘政是三皇子的人?”
对于这个消息,督隽司都是还没有查到。
孟繁落不但知道,更可以肯定。
上一世容成靖的幕僚有很多,但她独独对这么刘政记忆犹新。
只怪这刘政太倒霉,明明家里面有个母老虎似的夫人,却还总惦记着沾花惹草,最后闹的自己得了脏病,走投无路才被容成靖引荐到了她的面前。
“你只需要让八卿跟着刘政夫人几日便知道了。”孟繁落若是没记错,上一世之所以刘政隐藏的最深,就是因为开始的时候都是其夫人帮忙往三皇子府邸传递消息。
在这种男人为天的世道里,自然没人想得到刘夫人便是三皇子和刘政的传话筒。
容成崇湳静默而站,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修长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似如谪仙,雅人深致。
看的远远站在一旁的众学子眼前发晕,这便是容成王朝唯一的王的风姿吗?
半晌,容成崇湳才淡淡地笑了,“若你此言是真,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孟繁落对自己的话自然是信心满满,所以眼下听了这话,根本没有半分的胆怯,反倒是挑眉贼笑着,“你打算如何谢谢我?”
容成崇湳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打算让我如何谢?”
孟繁落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容成崇湳,唇角都是扬了起来。
她确实是想好了。
就算此番在学院她做的再怎么天衣无缝,只怕刘政这种护子如爹的变态也不会轻易松口,她是不怕被刘政咬,但是她三哥可禁不起刘政那疯狗似的啃咬。
本来,她确实是有些头疼如何全身而退。
但是现在……
在看见容成崇湳的瞬间,可谓是满血复活。
孟繁落跟容成崇湳之间的对话都是压制了内力在其中,所以众人哪怕是站的不远,也是根本听不见两个人的对话的,只是众人听不见是听不见,但是他们还没瞎,他们还是能够看见的……
当看着那瘦弱的少年忽然投入到了尊硕王爷的怀抱里,他们都是恨不得自己赶紧瞎了,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晓得会不会被灭口啊……
孟繁落不管周围众人那被雷劈似的表情,不但很是乖顺地投入进了容成崇湳的怀抱,更是将头很是暧昧地在容成崇湳的肩窝里蹭了蹭。
容成崇湳微微垂眸,看着胸口的那颗小脑袋,忽然就伸手搂在了那纤细的腰身上,就是连薄薄的唇都是贴在了孟繁落的耳朵上。
孟繁落警惕地皱眉,“你想干嘛?”
容成崇湳倒是漫不经心,“难得小九投怀送抱,我怎舍不配合。”
孟繁落咬牙,“你倒是惯着我。”
容成崇湳笑的好看,“终究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该惯还是要惯的。”
孟繁落,“……”
她就不信这厮不知道她此番做法的用意。
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将占她便宜的事情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这厮的变态水准果然又飙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不远处的八卿,“……”
主子的一世英名……
造孽啊!
远处的众人,“……”
他们看到了,但是没关系,他们不说。
刘政看的都是无言以对了。
本来他还打算事后查一查这个少年究竟什么来头,就算今日的事情这少年没还手,但他儿子既然吃亏了,这事儿就过去,可是现在人家都是跟尊硕王爷黏在一起了,他,他他还查什么查……
就算是再查还能把人家怎么着了?
就好像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披着孟无暇脸皮的孟繁落,大摇大摆地从他的面前走过,刘政不但不能有半分质问的气势,还得顾忌着尊硕王的身份面带笑容。
刘政,“……”
明明气死爹,却还得强忍着。
眼看着容成崇湳缓缓而来,刘政强打气精神地走了过去,“尊硕王爷,今儿个事只怕是个误会?”
容成崇湳倒是笑了,“刘大人的意思,是那个少年态度粗暴,飞扬跋扈?”
刘政吓得直接低下了头,“微臣不敢,微臣只道犬子虽然莽撞却并非是如此废物之人,还请尊硕王爷再给犬子一个机会。”
容成崇湳施施然地扫了刘政一眼,“既然刘大人如此执着,不如就先将小公子送去军营磨炼吧。”
刘政,“……”
总感觉自己承受了万吨的伤害。
“以刘三公子的资质,十年八年之后再进督隽司也不迟。”
刘政,“……”
若是当真送去军中,别说是十年八年了,只怕一年半载他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政知道,今日的事情算是凉了,只得认命地将容成崇湳送上马车,自己则是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府了。
再看学院里的人,仍旧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他们算是想好了,今日的事情就是烂都要烂在肚子里面,连堂堂的漕运总督都不敢抬头直视的存在,又岂能是他们敢背后非议的。
孟繁落舒筋活骨一身清爽,出了学院就直接拐去了孟三老爷府。
周蓉怎得都是没想到三姑娘会忽然就上门了,热情的不得了,一直拉着孟繁落的手不停地说着笑着。
不过说归说笑归笑,周蓉还是将上次那叠银票拿了出来,“三丫头,三伯母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这银子你赶紧拿回去,上次三伯母见你跟你母亲……想来以后用银子的地方也是多的。”
周蓉说着,便是更加把银票往孟繁落的手里塞。
孟繁落闻着周蓉那袖子微动所散发出的气息,便是更加地肯定了。
上一世在最后的时日里,她都是被关在了孟家的拆房之中,新帝登基孟家自知再无力回天,又不敢违抗新帝的旨意,便是只能等着将半死不活的她嫁到御王府之后,再由容成靖亲手杀了她。
当初她为了倒戈四皇子容成澈成为新帝,与容成靖三千精兵打了三天三夜,虽然最后她终是救出了被困的四皇子,却也被伤的筋脉尽断。
孟临鹤在她武功全废之际对她看管森严,更是派人在她的饭食之中下了**药,强迫她每日浑浑噩噩,苟且偷生。
太夫人多少次想要派人来派人接济她,都是被孟临鹤的人挡了回去。
那个时候她已经不知自己有多少滴水未进了,她知道自己怕是快要死了,却没想到是这个时候,一只手偷偷地顺着破洞的木门伸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