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秋一听见孟繁落的呼唤,下意识地拉着玉川就要走。
她承认今日的事情是她失算,现在竟是落得了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但她就算是要饭,也绝不能被一个野种看了笑话。
玉川饿的难受,却也不敢反抗了江盈秋的意思,只是还没等她跟江盈秋迈出脚步,便见那些拥挤在酒楼外的乞丐,纷纷朝着她们两个聚拢了过来。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玉川上前一步挡在了江盈秋的身前。
江盈秋更是盛气凌人地拧着眉,冷脸怒斥,“不过就是一群臭要饭的而已,也敢拦我的路?信不信我要了你们的烂命!”
江盈秋仗着自己是太师府大夫人的身份,一向在都城硬气惯了,可是她却忘了,这里是盐城。
在盐城,这些早已被天子所遗忘的乞丐们本就仇富的根深蒂固,如今被孟繁落扇呼的热血沸腾,江盈秋此番的硬气落在他们的身上,不但起不到丁点震慑的作用,反倒是成了火上浇油。
他们一步步朝着江盈秋和玉川拥挤着,靠近着,犹如一只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骇人。
江盈秋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乞丐的来者不善,心里快速一转,张口便是道,“想来是酒楼里的那位姑娘看错了,我其实不是……”
她想要否决自己的身份,想要拉着玉川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孟繁落的声音便是再次响了起来。
“母亲如此的不愿与我相认,可是因为我违背了母亲的教导,接济了这些穷苦的人吗?可这些穷苦人实在是太过可怜,女儿也是一时不忍,还望母亲不要生气,女儿今日所花的银子,来日定加倍偿还给母亲。”酒楼的窗户旁,孟繁落眼含泪光,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说是死了亲娘都是有人信的。
门外乞丐彻底被点燃了心中的怒火,就连酒楼里的食客们都是忍不住想要出来将江盈秋大卸八块才解气。
他们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与斤斤计较的母亲?不但教唆女儿嫌贫爱富,更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相认。
这样的人别说是枉为人母了,简直连个人都算不上!
张着嘴巴的江盈秋听着这话,只觉得脊背发凉,遍体生寒。
她想要解释什么却已经来不及,那些被孟繁落扇呼到眼睛都开始喷火的乞丐们,竟是直接动手朝着她推搡了来。
“我警告你们别乱来,我们家夫人可是,啊……”玉川警告着那些乞丐,只是话还没等说完,便是被面前的乞丐们推倒在了一旁。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一双双黑黝黝的手,不停地在江盈秋的身上推来挤去。
说?
说什么……?
如同个皮球似的被乞丐们轮番推搡的江盈秋是头发也乱了,衣衫也皱了,别说是说话了,就是吓都要被吓死了。
趴在地上的玉川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竟也是傻在了地上,吓得眼泪直流。
江盈秋被这些乞丐身上的臭气熏得阵阵干呕,余光瞧见那靠在酒楼窗边看着热闹的孟繁落,眼中更是憎恨不止。
既然躲不过,她不如干脆承认了是那野种的母亲,如此不但能够化解现在的危机,更是能够在事后以此事告发到老爷那里,让老爷对这个野种兴师问罪。
孟府一向门规森严,长辈之规更是需方言矩行。
还没进门就对生母不敬,这个野种就是做梦都别想再踏进孟府的大门!
这般想着,江盈秋直接开口喊道,“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