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孟繁落睡了一个好觉。
而南院那边的响动,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才彻底停止了。
江盈秋站在院子里,直到孟临鹤出来才走了上去,“老爷跟我一起去薇院看看吧。”
孟临鹤直接拒绝道,“我还有事要出去。”
他现在一想到孟幼薇那张脸,都是能吐出来的。
江盈秋却拉着孟临鹤的袖子又道,“老爷,薇儿的那张脸您不能不管啊,不然三皇子那边……”
一想到三皇子,孟临鹤的头就是更疼了。
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过去的,这样他跟三皇子之间才会更稳固。
若是他的女儿真的错失了这个机会,那他……
无奈地叹了口气,孟临鹤到底是在江盈秋的搀扶中走出了南院。
一直站在门口的秦之南,这才赶紧冲进了屋子里。
床榻上,砸着各种桌椅板凳,而孟傲姗就被那些东西死死地压在下面。
秦之南见了,赶紧就是扑过去往下搬着东西,好不容易看见自己的女儿还在喘着气,还没等她松了口气,就是又再次瞪大了眼睛。
只见孟傲姗的一条腿,此刻正流淌着鲜血,都是将裤子给染红了。
秦之南赶紧开口道,“姗儿别害怕,姨娘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孟傲姗则是一把推开了秦之南,“你给我滚开!不用你管我!”
语落,她拖着自己那条残腿,起身就是往屋外走了去。
这次的事情,大夫人是觉得不可能原谅她了,她的腿也是废掉了。
说白了,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未来了。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放过落院的那个野东西乡下货了!
今日的事情都是那个野东西的错,是她故意把大姐姐推到她面前的,不然的话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她没有未来,她就要让那个野东西跟着她一起没有未来。
秦之南看着这样六亲不认的女儿眼泪都是流出来了,可是她还是跑了过去,拼命地抱住了孟傲姗。
她不能再让她出去惹事了,不然怕是连她都在这个家里面待不下去了。
可是已经满脑子都是仇恨的孟傲姗哪里能够听得进去劝,她疯了似的推搡着抱着自己的秦之南,更是一口咬在了秦之南的手臂上。
秦之南疼的浑身一颤,脚下就是一软,一个打滑就是栽倒了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是连她自己都是没有反应过来的,而理所应当的,被她一直紧紧抱着的孟傲姗,也就是跟着她一起倒了下去。
而等秦之南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身边不是地面而是一口水井……
一大清早天不过刚刚亮起,整个孟家都是都传开了一个噩耗。
孟繁落起身的时候,就是见青城冲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道,“小姐您还不知道吧?昨儿个晚上四姑娘和二姨娘一同跳井死了。”
“真的跳了?”
“跳不跳的知道,但确实是在井里发现的,今儿个早上捞起来的时候都是肿了。”
青城一想到那刚刚从井里捞出来的两具尸体,隔夜饭都是要出来了。
她就算以前走南闯北杀人的时候,都是以为自己什么大场面都是见过的了,看样子她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墨画也是没想到好端端的就是出了两条人命,“大夫人还真的是心狠。”
孟繁落却道,“不会是江盈秋的手笔。”
江盈秋是狠,但是还没有狠到如此的地步。
况且就算是现在秦之南母女死了,也是挽救不了孟幼薇那张脸的。
江盈秋只怕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了孟幼薇的身上,根本就没空再管其他。
她记得上一世秦之南母女也是死了的,当时府里的人说的是食物中毒,不过那个时候刚好有新的姨娘进府,这件事情孟临鹤倒是也没有深查。
没想到这一世……
孟繁落的头忽然就是有些疼了。
难道看似这一世的都在改变,实则却还是效仿着上一世不成?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么她……
“三姑娘,大夫人和老爷请您去一趟薇院。”门外忽然来了个丫鬟。
墨画反应快,“这个时候找小姐,只怕是要让小姐给大姑娘看脸了。”
青城听着这话,心里就是不舒服了,“昨儿个晚上小姐也是一身水的回来的,可是哪怕到了现在,大夫人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是没有的,现在想到给大姑娘看病才想起小姐,这个母亲挡的未免也是太过便宜了一些。”
一股浓浓的杀戮之气,就是缭绕着青城围绕开了。
这杀气又是冷又是烈,就是将门外的丫鬟都是给冻得一哆嗦。
青城根本不在意,若是放在以前,只怕这个孟家都早就死在她的屠刀下面了。
墨画看着自家的小姐道,“不如我去找个理由,帮小姐挡回去?”
孟繁落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站了起来,“如此好赚钱的机会,干什么挡回去?”
墨画愣了愣。
这和赚钱有什么关系?
孟繁落则又是拍了拍青城的肩膀,“你好歹现在也是良家姑娘了,别动不动就杀气外泄的,多吓人啊。”
青城无奈地耸肩,“小姐,你不能再惯着她们了。”
惯着?
孟繁落就是笑了,她可是从来没打算惯着孟家人。
跟着丫鬟来到了薇院,才刚一进院子,就是听见孟幼薇的哭声传了出来。
等孟繁落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江盈秋跟孟临鹤都是在的。
一看见孟繁落,江盈秋就是赶紧走了过来,“繁落啊,你赶紧给你大姐姐看看吧,你大姐姐的脸若是当真毁了,娘亲也就是不活了啊。”
孟繁落挑了挑眉,“娘亲别担心,就算没了大姐姐娘亲不是还有我吗?”
江盈秋,“……”
听着这话就更伤心了!
孟临鹤不耐烦地开口训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大姐姐不好了,你又是能够得到什么便宜的?赶紧过来给你大姐姐看看才是。”
孟繁落笑着道,“父亲这话说的,大姐姐的伤又与我无关,昨儿个我也是跟着一并掉进了池塘里的,可是结果呢?父亲和娘亲都只关心大姐姐如何,现在父亲竟还斥责我,难道我就是这孟家的一个奴才不成?”
“你哪里有你大姐姐伤得重!”
“伤的轻难道就是我的错了?”
“你……”
“父亲也不用如此瞪着眼睛看着我,若是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
孟繁落说着,直接转身就走,那都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
既然想求她办事,就要拿出一个求人的态度来。
当谁是吃草长大的骡子呢,真以为瞪瞪眼睛就能把人吓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