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北堂君临还没说话,夜风转身就对将士们道:“弟兄们,听到了没,抓紧时间救人,救完了,王妃请咱们喝酒!”
那些将士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王爷如此模样,闻言,在那儿起哄吆喝“王妃万岁!”
蓝镜见状,只得朗声道:“将士们辛苦一下,救了咱们的乡亲,我和王爷一起请大家喝酒,这个月军饷翻倍!”
“好!”
将士们兴奋不已,在夜风和其他将领的指挥下跑去救人。
蓝镜这才对北堂君临道:“昨晚才下过大雪,今日这边路上人不多,有夜风在也够了,我们回去吧。”
北堂君临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得了北堂君临应允,蓝镜又对夜风道:“我的马车上有许多明镜军的重要资料,你仔细一点,帮我留意一下,最好能把那些东西找回来。”
夜风抱拳大营“王妃放心吧,属下会留意的。”
夜霜裹着厚厚的披风指了指夜殇“他怎么办,这样子,骑不了马的吧?”
“那边有一架百姓的马车,先借用一下吧。”夜风说着,主动过去跟人借了马车,又安排了一个将士驾车。
蓝镜见状,对夜霜道:“既然马车都有了,你也跟夜殇一起回去,顺便在路上照顾一下他的腿,他那腿可不能再磕着碰着了,回去就找营帐里准备一下,我马上就来。”
“好的,王妃。”
夜霜和夜殇齐齐答应,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离开。
蓝镜这才对北堂君临道:“走吧,有劳王爷捎我一程了。”
北堂君临自然是乐意之极的,方才他真是怕极了,就连蓝镜上马的时候,他都不想松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敏锐的发现蓝镜在上马的时候蹙了一下眉,手一松,差点摔到地上了。
北堂君临顺势扶了一把,自己也跃上马背,将蓝镜拥入怀中,慢慢往广陵方向走,一边道:“手怎么回事?”
蓝镜一看自己的手,冻的跟猪蹄似的,想躲也躲不过去,便直接道:“埋在雪地里的时候,夜殇的腿被东西压到,我和夜霜上半身被雪压住动不了,刨雪出来的。”
北堂君临将蓝镜的双手握在手中,心疼的问“疼吗?”
蓝镜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便也不挣扎了“都冻僵了,方才完全没感觉,这会儿反倒热乎乎的。”
北堂君临听她说哦漫不经心的样子,心底一阵阵的抽痛“回去一定要好好护理一番,否则,你这手该废了。”
“好啊!”蓝镜答应一声,微微歪头,嘴唇嗫喏了两下,犹豫着开口“北堂君临,你方才,好像很害怕。”
“是,我是害怕。”北堂君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本王从出生到现在,如此害怕的时候,只有两次,一次,是母后将本王赶出鸣凤宫的时候,本王心慌害怕,但无济于事,再去的时候,母后果然没了,这一次,本王害怕,你也会像母后一样……”
蓝镜抬起一只手堵在北堂君临唇边“不会的,我是属猫的,九条命呢,只要我自己不想死,谁都要不了我的命!”
北堂君临点点头“嗯,现在,本王相信了。”
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唇瓣轻轻蹭在蓝镜手指上,蓝镜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咪一般,缩回自己的爪子,红着脸不敢抬头,北堂君临看着她红透了的耳朵,心情颇好的扬起了唇角,兀自笑的开心。
回到军营,跳下马背,有一个陌生的将军迎了上来“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北堂君临一边将马缰递给前来牵马的侍卫,一边对蓝镜道:“这是广陵驻军府衙的督军商鹤。”
蓝镜笑“好奇怪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文盲把商榷二字给读错了呢?”
“王妃真是聪慧,一下就看出属下名字的出处了!”
蓝镜愕然,像一只被叼了小鱼干儿的猫。
北堂君临莞尔道:“他的名字可不是本王取的,原本就叫商鹤。”
“所以,真的是把商榷念错了才叫的商鹤?”蓝镜好奇道:“那商胤和商洛呢?”
“属下和夜风是最先跟着王爷的,所以,他们的名字都跟了属下和夜风。”商鹤主动介绍了一句,而后拱手道:“夜殇和夜霜就在王爷的营帐旁边,不知王妃是先去看他们还是?”
“先去看看夜殇,有劳商鹤将军帮我去军医处拿一下银针和烈酒,顺便准备一下热水。”
“属下遵命!”
商鹤第一次见蓝镜的面,对蓝镜的态度竟然是无比的恭敬,温良敦厚如偏偏佳公子,让蓝镜都看的感慨连连。
营帐里,夜殇狐疑道:“我们乘马车而来,王爷和王妃骑马,竟然比我们还慢,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管那么多呢,乖乖躺着吧,王妃说了,治伤的时候有的你疼的,先歇歇吧,省的一会儿鬼哭狼嚎的在王爷面前丢脸!”
“怎么……”
“吵什么呢,还有工夫吵吵,精神不错啊?”
蓝镜掀开帘子走进来,北堂君临也紧随其后,夜殇趁着床面就要起来,蓝镜连忙摆手“快躺着吧,你什么怂样我和王爷没见过,还讲究那套虚礼!”
夜殇于是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去,蓝镜扭头对北堂君临道:“我手伤了,动不了,稍后我教你,你给夜殇施针,如何?”
“可以。”北堂君临果断点头,夜殇却是惨白了一张脸“王妃,你究竟是想救我还是想害我?”
“怎么,你对王爷的医术不信任?”
“信任什么呀,王爷根本就没有医术好嘛?”夜殇哭唧唧,拿着银针和治疗冻伤的药材进来的商鹤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好像里面很精彩的样子,他到底要不要进去?
其实也没有为难太久,因为夜霜很快就发现了他“商鹤你不过来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商鹤于是尴尬的走了过去“禀王妃,您要的东西都来了。”
蓝镜看了一眼那些治疗冻伤的药材,了然的看了一眼北堂君临,后者理直气壮道:“你的手都快成猪蹄子了,还不打理一下,手废了你拿什么给别人治病去?”
“要不要这么毒蛇啊?”蓝镜嫌弃的撇撇嘴:“方才还和风细雨呢,这会儿就狂风暴雨了,怎么这么善变呢你?”
北堂君临彻底黑脸,夜殇几个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主子在看戏和挨打的边缘竭尽所能的蹦跶。
最终,还是商鹤道:“咳,其实,轻寒公子也快到了,王妃是不是先治疗一下您自己和夜霜的手,至于夜殇的腿,还是让轻寒公子来吧?”
“晓轻寒?”蓝镜惊讶了“他不是比我们早一个时辰骑马出发的吗,怎么还没到嘛?”
“轻寒公子时常在路上采药,这两天大雪,他可能又上山去采药了,方才外面巡逻的弟兄说看到轻寒公子了,属下让人将王妃受伤的事情告诉了他,轻寒公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夜殇迅速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王妃您先赶紧治疗你和夜霜的手吧,手可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冻坏了可不得了!”
既是担心蓝镜和夜霜,也是真不想让北堂君临在自己腿上施针,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蓝镜和北堂君临双双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了夜殇一眼,最终,为了双方的健康考虑,还是答应了“好吧,既然如此,那也不着急这一会儿了,待晓轻寒回来收拾你,夜霜,跟我回王爷的营帐,收拾你的猪爪子!”
“哦”
夜霜呐呐答应一声,举着自己的猪爪子跟着蓝镜去了北堂君临的营帐中,趁着北堂君临和蓝镜进入营帐的功夫,还跟商鹤八卦了一下“你什么情况,商洛见到王妃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拿鼻孔瞧王妃的,你这么乖的?”
“王妃在明镜军中的表现,商洛日日往王爷身边传,我又不聋,甭管她有没有本事,王爷喜欢她,她就是我们的王妃,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牛叉的,我不好好伺候着,还上赶着去找虐,你当我是商洛那小子啊,脑子天生有坑还带水的?”
夜霜佩服的朝商鹤竖了个大拇指,在蓝镜张口叫人之前跑了进去。
商鹤也跟了进去。
蓝镜见夜霜和商鹤一起进来,咧了咧嘴,乐了“商鹤你来的正好,我和夜霜的手都不太方便,你待会儿帮我们弄一下药材。”
商鹤傻眼“可是,属下却并不懂药理啊?”
蓝镜笑“不用你懂,你就在这里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好的。”
商鹤乖乖答应,不多时,就有人送了蓝镜要的东西来,外面还在呼呼刮风,蓝镜仔细的教商鹤将药材弄成她和夜霜的手需要的样子。
所有的药材按照蓝镜的要求弄成粉末,北堂君临和商鹤分别给蓝镜和夜霜把药敷上,又用薄薄的纱布包扎起来,蓝镜眯着眼睛笑:“区区一点小伤居然让江都王殿下为我包扎,真是太荣幸了!”
“知道就好。”北堂君临也是不客气,将纱布打上最后一个结,嗔怪道:“下次出门的的时候小心些,用手刨雪,多亏你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