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镜点点头“朝天阙开门做生意,不好吓着了客人,还请老城主移步朝天阙,君夫人和砚溪已经在候着,我稍后就让人去请君长老前来。”
君老城主冷哼一声“便是你让演戏丫头叫老夫来这里的?”
“砚溪是个有脑子的人,君家的人,轮不到我来请。”
蓝镜知道君老城主再三试探是不相信自己真的能找到君清雅,但是自己明明都说了君砚溪就在朝天阙了,还屡屡试探,她也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老城主,请!”
这一次,态度已然有点强硬了。
君老城主看蓝镜如此模样,那态度反倒比之前好了许多,微微朝蓝镜颔首“北宸夫人,请。”
两人飞身下了朝天阙内院,蓝镜引着君老城主进入君临阁,君砚溪就从里面蹦跶了出来“爷爷,你终于来了!”
呼喊着就要往老城主身上蹦跶。
君老城主抬手推了一把,君砚溪就呆愣在了那里“爷爷,都多久没见了,您怎么还这样啊,您都离家两年多了,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我的吗?”
“祸害遗千年,别说是两年半,就算是二十五年,你依旧能安安生生的活着。”
君老城主冷哼一声“说吧,你叫我来做什么,你姑姑人在何处?”
“姑姑就在隔壁的雅间内,叫爷爷和爹爹来,是因为我们找到了害姑姑和表哥的凶手,此人在组阴神境地位斐然,需要爷爷和爹爹出面,方能让此人付出代价。”
“如此说来,害你姑姑之人你们已然抓到,证据也已经确凿,只需要老夫和你爹出面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即可?”
“没错。”
君砚溪看了看蓝镜,又补充了一句“表哥的下落,目前已经明了,不过,他并不想认醉云开为父,所以,爷爷和父亲到醉阴神境的时候,还请不要替表哥擅作主张。”
“什么叫擅作主张,他是你姑姑的儿子,既然已经找到,还不速速前来见你姑姑,至于认不认醉云开,岂是他一个黄口小儿能决定之事?”
“老城主好大的威风!”
蓝镜冷笑出声“若不是您口中这位黄口小儿,你临渊神境早已经易主,君夫人还被秋雅囚禁在那寒潭山洞之中,老城主上哪儿去摆你的威风?”
“所以,北宸夫人这是要挟恩图报?”
君老城主或许是因为久居上位,眉宇间有几分倨傲之色,因着蓝镜这些言语,此时他已经微有怒色,看上去更是有些气势凌人。
蓝镜却是脸上冷意更甚“挟恩图报的事情,我北辰宫不屑去做,不过,既然君老城主来了,醉仙城的事情也该有个了解了,夜霜,将秋雅和那个女人带来交给君大小姐,夜殇,下去准备,我们一个时辰后离开这里,去无涯学院。”
“蓝镜?”
为了不披露北堂君临的身份,君砚溪这些日子又对二人以蓝镜和姐夫相称。
只是,听到这话,她却是惊到了,蓝镜这番话,竟然是要从醉阴神境这件事中抽身而去了,如此,北堂君临岂不是不会跟自家姑姑相认了?
“砚溪。”
蓝镜定定的看着君砚溪“你是临渊神境的大小姐,不能总跟在我和君临身后,如今,你的实力已经衬得起你的身份,临渊神境背后的敌人,也已经清除干净,君夫人既然已经回来,你且随他们回临渊城去吧,有什么事情,就去临渊城的朝天阙送封信,北辰宫会尽力相助的。”
“蓝镜~”
君砚溪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爷爷方才所言,我替你们道歉,你们别这样,不要就这么把我抛下,我也是跟你们经历过生死的人啊蓝镜!”
“与我们共过生死的人不算少,砚溪,你是临渊神境的大小姐,之前的一切,于你,是一件好事,但之后,我们要做的事情,就不适合带着你了。”
蓝镜说完,不给君砚溪说话的机会,直接道:“佳期如梦,带君老城主和君大小姐去见君夫人。”
话说完,就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的茶盏,夜霜和夜殇早就按照她之前的吩咐行动,佳期如梦已经摆出了送客的架势,君砚溪看出来了,蓝镜这话,是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君老城主冷哼一声“好一个北宸夫人,当真是好大的威风,砚溪,带上你姑姑,我们走!”
“爷爷!”
君砚溪叫了一声,她知道,这次若是就这么走了,临渊神境与君家的关系,也就这么断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蓝镜有多护短,自家爷爷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碰到了蓝镜的逆鳞。
然而,纵使她有多不情愿与蓝镜他们结怨,君老城主是何其刚愎自用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能迁就一个在她眼里少不更事的女娃娃?
是以,下一刻,君老城主拽着君砚溪就出了门。
“咣当”一声,蓝镜手里的茶盏重重的砸在黄花梨木的茶几上“今日之事,不许对外人说起,公子那边,我自会与他说,”
夜霜和夜殇早已经不在屋里,佳期如梦也不在,可是蓝镜这话说出口后,却又几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是,夫人。”
北堂君临是得了蓝衣圣女的消息,亲自去查的,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日暮西斜了,可是一进门,就听夜殇道:“公子,夫人已经筹备好一切,说是,等公子回来,立即起身去无涯学院。”
因为几日前已经恢复本来面貌,北堂君临自然也就重新戴上了面具,闻言,面具遮掩下的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冷芒“本座不在的时候,发生何事了?”
“临渊城的老城主来了,和夫人聊过几句,闹的不是很愉快。”
夜殇跟在北堂君临身边,边走边道:“夫人连君大小姐都要送回到临渊城去了,此次,是真的动怒了。”
北堂君临眼神微闪,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前往君临阁的脚步,却加快了许多。
偌大的君临阁,佳期如梦守在门口,夜霜也不被允许进入,北堂君临推开门的时候,只觉得屋内安静得出奇,若不是自己刻意查探,只怕连蓝镜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怎么了这是?”
掀开帘子走进去,就见蓝镜坐在太师椅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的纱帘,连自己靠近了,都未曾察觉。
伸手将人拽起来揽入怀中,北堂君临捏捏蓝镜的手臂让她回神。
蓝镜把脑袋埋在他胸口,闷声闷气道:“若是,君家人,待你也如北堂家众人一般,你会不会很伤心?”
北堂君临不答反问“卿卿以为北堂家众人待我如何?”
“你听话的时候,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威风八面,可一旦你表现出异于他们命令的意志,他们就会立即翻脸,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叛逆之徒。”
蓝镜抬起脸,盯着北堂君临“老皇帝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之所以待你不如北堂君钦和北堂君离亲近,不就是因为你不像他们一样听话吗?”
“那么,卿卿以为君家也会如老皇帝一般,一旦发现我不听他们的话,便会弃我如敝履?”
“君叔叔和华姨,应该不会如此,墨池和雁雪你也看到了,他们都不是拘泥于陈规旧俗的人,但是,君老城主,我不太敢确定,或许他跟老皇帝不同,但是,他的确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以我对你的了解,怕是不会喜欢他的行事风格。”
“所以,你先是一个人生闷气,再是坐在这里发呆,都是在担心这个?”
北堂君临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他虽年少,却历经多少凡尘俗事,早已经不把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放在眼里,但是蓝镜却比自己还要紧张,她向来不易动怒,每次动怒,却都是十有**都是为了自己。
“不是担心,我就是很生气啊!”
蓝镜愤愤的看着北堂君临,难得的没有掩饰的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凭什么他们都这样,身份地位,实力平凡之时,便轻而易举的放弃,看到你的实力了,又竭尽全力的控制,控制不了就诋毁,难道你合该就被人利用吗?”
“卿卿~”
北堂君临有点无奈“君家还什么都没做呢,而且,我们不是要去无涯学院了吗,这一走,就不再回君家了,还管他们的态度做什么呢?”
“说的也是哦!”
蓝镜恍然“我都已经让夜殇和夜霜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正好这次没让白凤离开,让它送我们去无涯学院。”
蓝镜说着,拽了北堂君临就飞速往后院跑,白凤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只要能让北堂君临和君老城主暂时不碰面,她就是连夜赶路都是高高兴兴的。
“公子,夫人,属下们都已经备好了,还跟夜风通了气,夜风那边已经做好迎接公子和夫人的准备了。”
夜殇笑眯眯的站在白凤身边。
蓝镜和北堂君临跳上白凤后背,夜霜和夜殇跟着跳上去,白凤展翅高飞,短短片刻时间,就消失在了朝天阙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