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日再说,雪清秋的下落和雪家灭门案,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有点眉目,但还没有彻底查清楚。”
“先说说,查到多少说多少。”
“属下命人开了棺,和钟离一起去看过雪家人的尸体,那刀法,看上去跟沧澜国的刀法很相似,我们粗略的查看了几个雪家嫡系的尸骨,每个人颈部或者胸口的骨头上都有刀痕,可谓深可见骨,而且雪清秋最后也是在海域失去踪迹的。”
蓝镜皱眉“所以,你们现在是怀疑雪家灭门案和沧澜国有关?”
北堂君临放在膝头的手指微屈“卿卿你还记不记得,蓝衣,在云州大陆的身份就是沧澜国的公主。”
“当然记得,这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当初为了救下夜阑公主,蓝镜可谓是大费周章,结果,她给蓝镜的回报就是变身蓝镜的死对头蓝衣圣女,差点要了蓝镜的命。
作为唯一一个让蓝镜吃了那么大亏,与北堂君临分别两年多,害的北堂君临几乎崩溃的人,关于蓝衣圣女的一切,蓝镜都不可能忘记。
“啧,人都死了还不放弃作妖。”
蓝镜杵着下巴趴在石桌上“雪清秋就算是被蓝衣圣女洗了脑,或者早早就成了蓝衣圣女的人,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自己家人都要杀了,这中间,必有蹊跷,夜霜,找几个玄术卫到沧澜国查一查,用飞行坐骑,尽量节省时间。”
见蓝镜这么严肃,夜霜也认真应下“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真的就立即去了。
蓝镜眨了眨眼“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走了也好,我陪你安安静静坐会儿。”
北堂君临牵了蓝镜的手把人拽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绕了三两步,蓝镜登时惊呼出声“这里什么时候种了一片竹林,我怎么都不知道的?”
“看看那边。”
北堂君临朝侧方指了指。
蓝镜蹬蹬蹬小跑过去“秋千,莲花池,你什么时候弄的?”
“竹林和莲花池是重整卿园的时候就弄好了的,秋千是趁着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才让人做的。”
北堂君临看着蓝镜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事实上,蓝镜如果不甘心,出去博名利的话,以她的实力,站在比北堂君逸更高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蓝镜却从未想过那种未来。
反而为一片竹林,一个小小的莲花池,一个简单的秋千就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正是这样简单的蓝镜,却让北堂君临觉得如获至宝。
看到蓝镜灿烂的笑容,只有满心的感恩和庆幸,感恩自己有幸遇到她,庆幸历经这么多常人几辈子都难以经历的磨难,蓝镜还初心不改,依然简单纯真。
“我小时候就跟着师父生活在山上,我们那时候修炼者已经不多,师父也不喜欢奢华的豪宅,从我记事起,我和师傅就住在一间二层的小木屋里,上面三间,下面三间,上面是我和师父的卧室,还有一间一直都空着,师父说那间屋子有主了,但我从来都没见有人在里面住过。”
蓝镜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北堂君临“下面是药方,书房和厨房,我所有的厨艺,医术都是在那里学的,我以为,我会和师父一样,做一个纯粹的修炼者,谁知道,机缘巧合,竟然到了这里。”
蓝镜脸上挂着笑,眼中却闪着泪光,那是对自己过往生活的怀念。
被人紧紧地抱住,蓝镜才发觉北堂君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胳膊被肋的生疼,蓝镜艰难侧首“君临,你,怎么了?”
“有想过回去吗?”
北堂君临说完,感觉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又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孤苦无依,还有强敌虎视眈眈,有想过回去吗?回到原来的世界?”
“没有。”
蓝镜摇头“刚来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和你相爱,也没有诸多牵绊,可是那个时候,师父也不在了,对我来说,师父不在,那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穿越时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巧合能有一次,不意味着就有第二次,你知道的,我从不侥幸。”
北堂君临抱紧了蓝镜不说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不得不承认,听到蓝镜说因为没有了师父,所以自己在哪里都一样的时候,北堂君临除了对蓝镜孤苦无依的心疼之外,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师父的死亡让蓝镜没有了回去的**。
他知道这种心思实在是不应该,但是,一想到师父当时如果活着,蓝镜就要想方设法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这种阴暗的想法就犹如野草疯长,不可抑止。
俩人在竹林里待了许久才回去,翌日,北堂君临尚未清醒就听到了淅沥沥的雨声,尚未察觉到下雨带来的凉意,就被怀里的温度给吓到了。
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蓝镜的额头,出手的温度几乎灼伤了北堂君临的手。
“卿卿~”
担忧的叫了一声,蓝镜胡乱的“嗯”了一声,扭着头将小脸儿埋进北堂君临怀里兀自睡得舒服。
北堂君临看着蓝镜的睡颜,犹豫了下,没再坚持叫人起床,自己都来不及洗漱,直接施了清洁术穿了衣服就出门。
推开门就所有麾下的人全都聚集在他们屋外,椅子和石凳全都被占了,岸芷汀兰站在门口,尽职尽责的守着门,这么多人,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出来也是厉害了。
夜殇一看到蓝镜就兴奋道:“公子你可算醒了,我……”
“诶诶诶,干什么?”
晓轻寒被北堂君临拽起来,夸张的喊声打断了夜殇的话,众人都懵逼的看着北堂君临,搞不明白大清早北堂君临这是在搞什么。
崽崽坐在君绝腿上傻傻的看着自家爹爹,感觉自家爹爹今天好像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卿卿发烧了,人都少迷糊了,你给过来看看。”
“什么情况,大夏天的还能发烧啊?”
晓轻寒一听蓝镜发烧,人也认真起来了,不用北堂君临拽,自己往屋里走。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过来。
房间里,蓝镜烧的人都迷糊了,北堂君临不再,她一只手就在旁边摸来摸去,额头冒着汗,嘴唇干的都裂开了,脸倒是不红,只是白的吓人。
“好端端的这是上哪儿吹风去了这是?”
晓轻寒一看就拉下了脸“上次发烧还是在无涯界的时候吧,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昨晚在外面睡了一会儿,睡沉了我才给抱进来的,可能是睡着的时候吹了风,着凉了。”
北堂君临也是后悔不已“怎么样,严重吗?”
“一般不着凉的人,着凉了都好的慢,我先去弄点药让人煎了,再弄些药丸吧。”
晓轻寒诊脉后蹙眉道:“咱们这些人,经常受个伤吐个血的都不算少,唯独着凉的不多,药都不常备着,得现弄。”
北堂君临着急道:“我需要做什么?”
“把人叫醒来吃点东西,喝点水吧,这样下去,要脱水的。”
晓轻寒眉头也跟着打了结“让厨房熬点粥,准备一些爽口的小菜,发烧的人烧迷糊了食欲不佳,但你不能由着她饿着,多少得吃点。”
北堂君临一叠声的应下“岸芷汀兰,立即去准备。”
两个丫鬟应声下去,夜霜和君绝,夜殇几个都担心的看着蓝镜,一时间度没人谈正事了。
北堂君临心疼的给蓝镜擦汗,一边道:“夜霜,从今日起,卿卿的膳食和药你都要过目,上次那种事情,决不许再发生。”
蓝镜上次着凉发烧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发烧却让人有机可乘,差点要了蓝镜的命,北堂君临就心有余悸,对于蓝镜的发烧,甚至比蓝镜受伤见血还要紧张。
夜霜也显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当即认真领命“属下明白,公子请放心,从现在起,属下一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不离夫人左右。”
“可是,明日就是陛下大婚了。”
夜殇迟疑道:“陛下大婚,公子和夫人不能不去吧?”
“我陪着夫人,公子去便是,私底下跟陛下说一声,仪式结束后立即回来便是。”
夜霜说完,才惊觉自己越俎代庖,连忙问北堂君临“公子,这样,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
北堂君临板着脸道:“君逸既然认了我这个哥哥,卿卿就是他嫂子,没道理让卿卿带病上场,我与他知会一声便是。”
事实上,若不是北堂君逸的确对他和蓝镜都足够尊重,也信赖有加,否则,换了别人,北堂君临可能就直接不去了。
几个人在房间里聊天,即便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也是不小的,若是平日里,蓝镜早就吵的睡不着了,可现在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下不只是北堂君临心疼,连夜霜和君绝几个心里都不是滋味了。
平日里那么活跃的一个人,如今被小小的发烧折腾的模糊了都,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