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湮儿离开后,公主府内才恢复了平静。
凤白泠推门而入。
“马马跑,马马停。”
稚嫩的童音伴随着咯咯的笑声。
光着小胖脚丫子的凤小鲤骑在宫竺的背上,两个小揪揪已经解开了,手里挥舞着一把秃了头的小扫帚,雄赳赳气昂昂在屋子里横冲直撞。
凤白泠哑然,眼底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方才的一幕很是凶险,公主府虽然是她的家,可凤白泠每日都如履薄冰。
只有看到女儿天真的笑脸,她才会短暂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
“娘娘~小鲤要听你讲故事。”
看到凤白泠,凤小鲤跳下“马马”,啪嗒嗒跑到凤白泠身旁。
宫竺大口喘着气,吐着舌头,瘫在地上。
这带孩子还真不是人干的活,他宁愿杀一百个人啊啊啊!
“你女儿邪门得很,小爷我差点没被她害死,我不陪她玩,就连连倒霉,方才我走路摔跤,还喝茶烫了舌头,开门时还被门夹了头。”
宫竺一脸的心有余悸。
“小鲤?”
凤白泠从凤小鲤上次生病后,就尤其留意凤小鲤的这一张小嘴。
小鲤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可怜模样。
那小模样,任凭谁看了都要心软。
宫竺心中直翻白眼,小可怜是她,小恶魔也是她。
“下次再不听话,就不说故事给你听了。”
凤白泠给凤小鲤梳洗了,塞进被子里。
小家伙露出半张小脸,眨巴着眼等着凤白泠讲睡觉觉故事。
“继续说花果山的故事……”
凤白泠轻拍着凤小鲤,说起了西游记。
凤小鲤人前很乖巧,人后却是古灵精怪,每天活力过剩,尤其是睡觉前,凤白泠给她讲故事才能让她睡觉。
讲故事时,女子甜润的嗓音和她平日凶神恶煞的模样截然不同。
宫竺在一旁听着,不知不觉竟也入了迷。
“哎,那美猴王大闹天宫后,怎么样了?”
正在宫竺意犹未尽时,凤小鲤已经睡着了。
宫竺却是听得心痒痒,凤白泠这故事,他从没听说过。
“下回分解。”
凤白泠喝了口茶。
宫竺撇嘴,这时凤白泠摘下了面上的纱巾。
灯光下,宫竺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你的纯阳之毒,解了?”
眼前的女子乌发如漆,玉面桃腮,比汉白玉还温润的脸上,没有半点瑕疵。
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举手抬足间,都带着说不出的美。
那还是会他认识的那个丑八怪凤白泠?
宫竺就如饮了几斤烈酒,面也红,耳也赤,就连额头的那个武极木印都显露出来,微微发红,说话时更是结结巴巴。
“照你说的,暂时压制丹田里。刚才,纳兰湮儿控制了东方离,想要袭击我。”
凤白泠将纳兰湮儿的所作所为,详细说了。
“祝术,那一定是祝术。没想到,声名在外的大楚太子妃会懂得祝术。”
宫竺查到的资料里,可没有相关的记载。
看样子,星宿门的情报网还是不够健全。
宫竺将祝术和凤白泠大概说了下。
凤白泠听明白了,这种所谓的祝术,其实和现代医学上的催眠术差不多。
“东方离中了我星宿门的曼陀罗毒,神智不清,可纳兰湮儿就利用这一点,反制东方离让他对你下毒手。你和这位太子妃有过节?”
宫竺打听到的纳兰湮儿颇有美名,是大楚的贤妃。
“我要嫁给她的老相好。”
凤白泠学医时,也学过催眠术,看东方离当时的情况,就很像是被人催眠了。
她大呼纳兰湮儿的名字,让她受惊,就是为了破解催眠术。
“九千岁独孤鹜?你还敢喜欢他……”
宫竺瞥了眼凤白泠那张比春花秋月还要美好几分的侧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最合适我的人。”
至少在一年内是如此。
凤白泠想起了那一条古怪的紫金龙,还有那生了缝隙的金色锁链。
宫竺唇线绷紧,心底生出说不出的挫败感。
宫竺早就知道公主府笼罩在重重阴霾下。
身为大楚皇族成员,凤白泠有如此绝色容貌,想要自保,就要找一个强大的男人。
而他,势必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凤白泠和凤小鲤。
“身怀文华印的人,擅长蛊惑人心,你只要心思够坚定,不和对方有眼神接触,就能避开祝术。我下个月再来找你。”
宫竺说罢,身影一闪,离开了公主府。
公主府外,地上的那一滩血就如暗夜盛开的红梅,分外触目惊心。
太子府的马车,宽敞平稳。
纳兰湮儿上了马车,擦去嘴角的血迹,如雪肌肤染上抹淡淡的红晕。
她在公主府被凤白泠所伤,阿鹜知道后,一定会责难凤白泠。
明日,她就进宫,届时见了阿鹜一定要告凤白泠一状,纳兰湮儿眼中闪过一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