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墨眼底含笑的看了一眼秦慕淮,转眸看向低着头看不出情绪的闹事者。
“让他开口有什么难的,拿上一把斧子,砍了他守护的棺椁不就好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慕淮心领神会的叫人,“来人……”
“等一下!”闹事者大喝一声,起身阻拦,高大的身躯,挡住客栈的紧闭的大门。
“你有事?”
秦慕淮拿乔,语气中没有温度,眼底闪过倾佩的光芒,余光飘向气定神闲的苏卿墨。
苏卿墨装作没看见,低头逗着手里的小家伙。说来也好奇,自她将小家伙捡回家,它额头上金闪闪的“王”字,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慕淮话落,久等,不见闹事者开口,面露不悦,甩了甩官袍,官威邹起,“不说话就给本官让开。”
说着话,秦慕淮欲推开拦在门口的闹事者,要出去叫人,谁知……
闹事者被推的纹丝未动!
秦慕淮诧异,以为自己力气用小了,运起内力又推了一下,闹事者的身子只是轻微的挪动了一小步,随即又稳稳的站回到之前的位置。
“别出去了!他不会让你出去的。”冷眼旁观着门口的动静,在秦慕淮要起杀意时,苏卿墨站起身走到秦慕淮身边。
“为何?”秦慕淮怒问。
“都说了他是守墓者,怎么可能让你们去砍他主子的棺材?”
苏卿墨漫不经心的说着,话落,声音变得冷酷无情,“我说的对吗?守墓者。”
“守墓者?”秦慕淮和顾景辰同时问道。
“对,守墓者。主子有冤时,作为守墓者,会在他的棺椁上涂上剧毒,有待他日,能为主子沉冤得雪。”苏卿墨一字一句的说着,眼里的冷光直射闹事者的心房。
“守墓者,你说,我说的对吗?”
“他主人有冤,和破盗墓案有什么关系?”闻言,顾景辰提成他的观点,秦慕淮附和的点头。
“卿墨你说他能给本官提供帮助,难道说,他知道是谁?”
听到秦慕淮的话,苏卿墨笑了,“知府大人还不算太笨。”
“卿墨,你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秦慕淮表达的心里的不满。
“自然是夸大人,因为这位闹事的守墓者,还真就知道谁是盗墓贼。”
“是谁?”苏卿墨话音未落,秦慕淮激动的眼冒金光。
“是谁,大人不防问问这位守墓者。”苏卿墨不作答,眼眸不含温度的看着闹事者。
闻言,秦慕淮眼睛对上闹事者,“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不开口,本官立刻下令烧了你守护的棺椁。”
秦慕淮威胁的话气势十足,说话间,就要对着外面大喊。
“来人……”
“大人且慢!”闹事者见这次秦慕淮来了真格的,忙出声阻止。
“大人,草民愿如实以告,望大人为草民守口如瓶。”
醉仙居大厅里,闹事者单膝跪地,对苏卿墨他们婉婉道来。
“草民守着的棺椁正如这位姑娘所说,棺椁涂满剧毒,那些盗墓贼掘墓,真是为了草民守着的棺椁。”
“为了你守的棺椁?”秦慕淮问。
“正是。”
秦慕淮若有所思!
苏卿墨浅笑的扶起守墓者。
“这位大叔,快起来吧!你的良苦用心,知府大人定会论功行赏。你主子的冤屈,迟早有一天也能得到昭雪。”
不畏强权,做自己该做的事,这位守墓者,值得苏卿墨倾佩。
“多谢姑娘!”
“大叔客气了!你冒死将重要的线索放在衙门口,就这一点,你值得被尊重,之前在衙门口伤了大叔,还望大叔海涵。”
如此严谨的状态,苏卿墨居然和闹事者相互寒暄起来,秦慕淮和顾景辰,面面相觑,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茫然。
“卿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秦慕淮求知欲强,眼神迷茫的一脸懵。
闻言,苏卿墨没有说话,眼眸似星光照在水面,映出最真实的写照。
“大人,你若有姑娘的一半智慧,盗墓案怕是早破了。”闹事者调侃着秦慕淮。
“下官知道了!卿墨的意思是,这位守墓者,之所以带头闹事,纯属是想让大人发现他棺椁的不同,从而在其中找到线索破案。”
顾景辰脑子灵光一闪,突然的开窍了。
苏卿墨给顾景辰投去赞赏的目光。
转头看向秦慕淮。
“大人,景表哥明白了,你明白了吗?”
“他守着的棺椁有毒,盗墓贼为了他守着的棺椁,不知道他的棺椁有毒……本官明白了!”秦慕淮整理着苏卿墨的话,顿时豁然开朗。
“大人不亏是大人!”苏卿墨夸赞道。
“那本官接下来要怎么做?”
弄清楚情况,破案就在眼前。
“大人不需要做什么,接下来,交给大叔和全阳城的大夫就可以了。”
有了思路,秦慕淮的脑子终于跟得上苏卿墨的话。
闻言,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本官知道该如何做了,顾县令,这几日你留下来协助本官。”
话落,秦慕淮心情无比舒畅的领着顾景辰离开。
“大叔,他们都走了,你也可以离开了,不管你守护的是谁的棺椁,棺材上涂毒,都不是明智的选择,秦大人是个好官,好好协助他,我相信他定会护下棺椁里的尸骨。”
苏卿墨留下一段令人沉思的话,站起身,上了二楼。
顾秦氏端着安胎药上来,苏卿墨靠在床头看书,晦涩难懂的古代文字,看的苏卿墨有些头疼。
揉着眉心两边的太阳穴,顾秦氏见状,吓得半死。
“墨儿……”
“舅母。”
“你这孩子,生着病还不知道好好休息,看什么书,等病好了再看也不迟。”
“早间睡了会,这会不困,看看书还能打发时间。”
“不困也要躺着,你还发着高热,肚子里还有孩子,书不许再看了,喝了药再睡会,舅母做了包子,一会好了舅母唤你。”
“好!听舅母的。”
顾秦氏将手里的安胎药递给苏卿墨,提醒道,“有些烫,墨儿慢些喝。”
中药苦,苏卿墨又不是林清珏,端起碗,吹凉一口气喝完,嘴里的苦涩,让她皱起眉头。
“你这孩子,自己学医,从小就不爱喝药,每次喝药就爱皱眉,这一点都快成孩子的娘了也没变。”顾秦氏笑着接过苏卿墨递过来药碗,“好了,不许再看书了,好好休息!”
苏卿墨点点头!心里暖洋洋的。
安胎药里,有安神的草药,喝下去没多大会,苏卿墨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离开醉仙居,秦慕淮下令打开城门,将一群披麻戴孝的百姓通通抓进了大牢。
“案子破了吗?知府大人为什么打开了城门?”
城门口排队出城的行人问着身后的同伴。
“谁知道啊!也没见贴告示,衙门口外的棺材还放在哪,人却不见了。”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的吧!知府大人不知道在哪请回来一个神人,在衙门口就看了一眼,说守在衙门口的百姓们都感染了尸毒,这会全都被关到牢房里去了。”
“尸毒?什么尸毒?”
“这个尸毒就是挖别人家祖坟,碰到尸体才会有的毒,可恐怖了,全是溃烂,流脓,起初还只是觉得皮肤瘙痒,到后来,慢慢的身上会起疙瘩,身上还会出现臭味,就像尸体腐烂的味道。”
“呕……兄台,别说了,太恶心了。”
“这还恶心?你没看见游街的那个人吗?听说他就是种了尸毒,全身烂成那样都没死成,那才叫恶心。”
“兄台说的可是午时三刻被衙役们用板车推着游街的那个人?”
“正是。兄台也看见了?”
“哪里没看见?真是太恶心了?全身烂得没一个好地,浓都流到地面上,我当时就吐了。太恶心了。”
“谁说不是?这盗墓贼掘人家祖坟,活该就受这样的报应。要是还有人和他一样盗墓,肯定也会是这样。”
……盗墓案在城门口持续发酵,秦慕淮处于风口浪尖,停满棺材的衙门口,成了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