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着大雪,苏卿墨蹲在地上,用树枝扒拉着盆里的异物,眉头皱了起来。
“胡娟儿体内怎么会有没有成型的婴儿?”
“他们不是说很多年没成有孕吗?”
苏卿墨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为证实她的猜想,苏卿墨进了林珏养病的屋,一通翻箱倒柜。
“墨儿,你在找什么?”林珏喝了药,靠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外公游历各国的杂记看着。
见苏卿墨进来便是一通翻箱倒柜,合上书问道。
“在找关于妇科的书籍。”苏卿墨口语。
见状,林珏下床,在一堆书里抽出一本,上面写着千金药方的书递给苏卿墨。
“???”苏卿墨疑惑的看着林珏。
林珏浅笑,“先来无事的时候,帮你整理了一下。”
“谢谢!”
原主不识字,苏卿墨对古代晦涩难懂的文字一知半解。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没来得及看。
“谢什么?为夫闲着也是闲着,为娘子做些事,不是应该的吗?”
林珏很爱笑,性感的薄唇,总是上扬着幅度。
闻言,苏卿墨大大咧咧的点点头,坐在桌边翻开起千金药方来。
里面的文字,没有标点符号,不适现代文字的简化,古代的文字,笔画多,象形文字还特别多。
苏卿墨看得那叫一个郁闷,想她堂堂医大的高材生,到了古代,居然成了文盲。
“娘子,是有什么看不懂吗?”林珏下床后,坐在苏卿墨对面,观察着苏卿墨。
见她不时的凝眉,好看的眼眸里茫然失措,轻声的开口。
闻言,苏卿墨揉了揉眉心,特么的,真的无语了。
“林珏,你认得字,你能帮我度一下里面的内容吗?我看不懂。”
苏卿墨郁闷到了极点,抬头看见对面的林珏,不假思索的说道。
林珏不解的看着苏卿墨,压下心里的疑惑,点点头。
林珏的声音很好听,阅读着千金药方的内容,苏卿墨听得入神,沉浸在他的声音中。
“……产妇,腹胀,出血,多是体内有异物,可、是胎盘脱落不净,可、是腹中附身胎,……”
“……附身胎,营养不良,发育不全,至此留在产妇体内……”
林珏好听的声音未结束,听到着,苏卿墨立马明白了!
胡娟儿多年前怀得是双胎,一个胚胎发育良好,成功出生,一个着床后得不到充分的营养,未成型胎死腹中。古代医学水平不发达,营养良好的胎儿瓜熟蒂落,得不到营养的胎儿永远留在了产妇体内。
出了房门,放在外面的面盆已经不见,顾秦氏也不在厨房。
推开顾秦氏房间的门,胡娟儿昏迷着没有醒。
苏卿墨坐下来,又一次为她把脉。
果然如医书所言一样,胡娟儿体内的异物真就是十八年前她初次有孕时,双胞胎的一个。
既然是这般,苏卿墨对胡娟儿的治疗需要从新做调整。
回到林珏的屋里,苏卿墨在纸上写了一长串的药名。
“墨儿,白芷的芷要这般写,还有这个字,娘子少写了几笔……”
见到苏卿墨的简体字,林珏在一旁轻声的为她指出错误的地方。
苏卿墨皱眉,脾气上来了,一串药方,十个里面,十几个字全是错的。
仰着头,捂着脸,苏卿墨感觉上天就是派这些字来折磨她的。
“林珏,我说,你写吧!你们古代的文字,我真的写不来。”
一摞纸,全是错别字,越改字越难看,改到最后,苏卿墨连自己写的什么都看不懂了。
“你们古代?墨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珏扑捉到了苏卿墨话里的别意词,摄人心魄的眼眸黑不见底。
“啊……”苏卿墨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破话。
忙摇摇头,“你看错了!”
“我说,我太笨,这些文字写不来。”
“是吗?”林珏不信,与苏卿墨相处的这些时日来,她处处透露着与众不同。
认不得字,却会写字!林珏美轮美奂的脸上,好看的眼眸打量着这个说谎的心虚鬼。
“是!就是你看错了。”苏卿墨狡辩。
林珏不与她争辩,浅笑着为苏卿墨从新书写了药方。
拿着药方,苏卿墨低头不敢看林珏的眼眸,她说过,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出了门,顾秦氏已经回来,厨房里传来一阵浓烈的的药味。
“墨儿……”被苏卿墨在房里冷冽的眼眸吓到,顾秦氏不安的唤道。
见状,苏卿墨上前抱着顾秦氏的胳膊,笑着撒娇。
她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是六亲不认的。
用脸蛋蹭了蹭顾秦氏的胳膊,苏卿墨好看的眼眸星光点点。
见此,顾秦氏不安的心,被苏卿墨安抚,笑着道,“你这孩子,刚刚吓死舅母了。”
想起在房间里的苏卿墨,顾秦氏仍然心有余悸。
为顾秦氏拍了拍胸口,苏卿墨笑眯了眼。
“你不知道,刚刚那会,舅母还以为娟儿出什么事。”
顾秦氏在熬药,苏卿墨坐在灶堂门口捣鼓她的黄麻。
“墨儿,娟儿的病还有治吗?她……怎么会流出那么多黑色的东西?”
苏卿墨又将黄麻洗了一遍,一条条纤维呈现在她眼前。
听到顾秦氏的话,苏卿墨拿出在屋里写的药方,“可……以……治……”。
嗓子疼得难受,声音也难听,没法子看见顾秦氏担忧的眼神,苏卿墨不得不忍痛开口。
闻言,顾秦氏眼睛一亮,忙给苏卿墨顺气,“墨儿,是舅母不好,明知你不能说话,还一直问。”
顾秦氏自责着,苏卿墨摇摇头,将药方递给她。
“这是娟儿的药方?娟儿真能再也孩子对不对?”
苏卿墨点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墨儿就是娟儿的福星,也是舅母的福星。”
顾秦氏激动的泪流满面!苏卿墨用手背为她擦了擦,微笑着看着她。
胡娟儿昏迷着,顾秦氏得了药方赶去周水生家。
顾时年回来时,苏卿墨正在用黄麻的纤维搓麻绳。
“嘭……”屋外一声巨响。
苏卿墨拿着没搓完的纤维出门。
屋外,地上躺着一只上千斤的野猪,尖尖的獠牙,四肢被绑,肚子上有着微弱呼吸。
看见野猪,苏卿墨眼睛瞪得老大,看向一旁一脸大胡子的顾时年。
“……”顾时年也太厉害了吧?苏卿墨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怎么样?上一次抓的一只卖了,这一只留在家里吃。”
不愧是外祖家祖传的力大如牛,这么重的庞然大物,顾时年扛回来,气虚依然这么稳。
“嗯嗯嗯!”苏卿墨拼命的点头,璀璨星河的眼眸,满是小星星。这具身子太瘦,要好好补补。
“林珏,林珏,快出去看,顾时年抓了一只大野猪回来。”苏卿墨兴奋的冲进林珏的屋里,拉着他往外拖。
“墨儿,为夫自己走,你当心肚子里的孩子。”被苏卿墨拉着,林珏满眼笑意的说着。
手腕下是苏卿墨柔软的手心,眼里是她兴奋的小脸。
打了野猪回来炫耀的顾时年,进厨房喝水的功夫,苏卿墨这个死女人就拉这林珏出来了。
“外面下着雪,这么冷的天,苏卿墨你把林珏这个半死不活的玩意拉出来做什么?”
顾时年的嘴巴,傲娇得仿佛吃了毒药,不揶揄林珏,总觉得要毒死自己。
“小舅子勇猛,打回来野猪,作为娘子的夫君,有高兴的事,娘子自然要与当相公的分享。”
“林珏,谁是你小舅子,别在自己脸上贴金,谁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的相公还不一定呢!”
大雪中,两个傲娇鬼又要吵起来,苏卿墨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