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天迷迷糊糊的醒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除了浑身都痛以外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自从那顿鞭子以来,魏书雅又进来打了她两次,往她身上浇了次辣椒水。
而夜思天也才知道,痛的想死是什么滋味。
当辣椒水进入伤口的那瞬间,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着发起抖来,疼的满头是汗。她是疼的昏过去的,而现在又是疼的醒了过来。
夜思天从来没想过,她有一天居然会受这般酷刑,她想着,如果魏书雅抓她是为了问出什么,她现在怕是也要坚持不住的说了吧?
除了全身都疼外,夜思天还觉得热,热的口干舌燥,热的即使现在是寒冬她全身湿漉漉的躺在冰冷的地上都不觉得一丝冷反而还是很热的热,夜思天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而且烧的很严重。
再这么烧下去,她怕是脑子都要被烧坏了。
夜思天突然有些担心,再这么烧下去,到时候就算是被救回去了,她的脑子会不会出问题啊?做个瞎子已经很不容易了,难不成她还要再成为一个傻子?
又瞎又傻?夜思天自我嫌弃的撇了撇嘴,那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正这般正嘲的想着,夜思天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
魏书雅又来了?
下一刻夜思天便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是魏书雅她绝不用这般鬼鬼祟祟的,那会是谁?
不管是谁,夜思天都假装仍昏迷着。
然后她便听到了门轻轻的打开的声音,然后关门,再来便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越来越近。
“夜小郡主。”
压的极低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她听过,是魏书雅身边的那个婢女。
夜思天并没有立即“醒”来,她不知道魏书雅的这个婢女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春喜看着昏迷中的夜思天,紧张的向外面看了看,又回头低声叫了下,“夜小郡主?”
仍是没有回应。
春喜有些急,她是趁着小姐睡着才过来的,万一过会小姐醒了,她就救不了人了。
“夜小郡主,夜小郡主。”春喜又连着唤了两声,想要伸手推一推夜思天可以想到她被自家小姐打的满身是伤,又害怕会弄疼了她。
夜思天听到春喜越来越急促的声音,想了想还是出声应了,不管她是为什么来找她,先应着再说吧。
“怎么了?”
夜思天出声时还有些担心,她忘记放低声音了。可是出声后,她才发现,她真的是多虑了。她现在的声音,虚弱的跟病入膏肓快要离开人世的病人一般,哪里还需要刻意放低声音。
春喜听到夜思天的回答,立即道,“夜小郡主,你怎么样?能不能走路?”
夜思天正想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便感觉到春喜的手正在为自己解绳子。
夜思天很是疑惑,她是来救自己的?为什么?她不是魏书雅的人吗?
因为害怕惊醒魏书雅所以春喜并不敢点灯,此时给夜思天解绳子也是借着外面的月光,解的很是费劲,又因为光亮并不充足,她不免的碰到了夜思天的身子,碰到了她的伤口。
“哼。”夜思天轻哼。
春喜吓的忙停了动作,担心道,“夜小郡主,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夜小郡主,你身子好烫,你在发高烧。”
“没事,你解。”现在也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夜思天催促着。
夜思天的声音微弱但是却透着一股坚定,春喜闻声心里也微受鼓舞,本紧张的心情也有些好转,发抖的手也稳了起来。
夜思天任春喜摸索着替自己解着身上的绳索,忍着她偶尔碰到自己身上的手。她现在遍身都是伤,春喜再小心也是会碰到的。
“为什么要帮我?”夜思天说完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说这句话她已经觉得很累了。
春喜解绳索的手微顿了下,又接着解,“夜小郡主你救过我的命。”
“恩?”救过她的命?她怎么不知道?
春喜道,“当时我被小姐吩咐出去查夜小郡主的情况,不小心被推落到水里。当时岸上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出手救我。是夜小郡主让人救了我。”
听了春喜的话,夜思天努力的回想着,落水,救人。
哦————
是那天大哥二哥带她出去游水的那天,夜思天心道,原来救的是去偷看她的人,也真是太巧了。
“夜小郡主,对不起,我没办法阻止小姐对你的伤害。我,我想过要去通知你最近小心,可是我进不去夜王府。小姐她,对我也没有那么信任,让我做着事还怀疑着我。夜小郡主,我不愿意伤害你,可是如果我不听小姐的话,她会打死我的。”春喜解释着,“我不怕死,可是,我家中就我跟我娘相依为命,娘她的眼睛因为想念我爹,哭坏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如果我死了,我娘就没人照顾了。”
春喜继续道,“夜小郡主,等救了你回去。我的命随便你怎么处置。”
夜思天声音低不可闻,“你命给我了,你娘呢?”
“我,我娘一定会理解我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很纠结。我怕我娘一个人没人照顾,可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我早死了,可是我现在却帮助伤害你的人,如果我娘知道一定会生气的,她会气我成为一个助纣为虐的人。”春喜说着,已经解开了夜思天身上的绳子。
春喜兴奋道,“夜小郡主,解开了!我带你出去。”
“我动不了。”夜思天觉得自己头越来越疼, 身子也越来越沉,她甚至觉得,她看不见的眼睛也在疼,疼的忍受不了。她这样的情况是逃不出去的,虽然她看不到这个春喜,但是听她声音却能猜到她怕是都没自己大,靠着她背自己走是不可能的。
“我,我背你。”春喜说着就过来握住夜思天手。
“疼!”夜思天忍不住叫痛,真的疼,太疼的。她觉得,她快要疼死了,别说是背她了,就算被碰一下她都疼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