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一名三十多岁男人的带领下,已经是足足跑了两百多里地了,这名中年中是王宗翰夫人曹氏的叔父,可算是王宗翰绝对的自己人。
不远处两名斥候飞奔过来,跳下马说道:“将军,前方二十里的地方发现大量人马,那些人看着不像是咱们的人,而且大多带伤!”
曹无伤赶紧问道:“他们都在干什么,还有人监视吗?”
那名斥候说道:“将军,我看他们都在四处寻找吃的,会不会是围困咱们大帅的那些人呀!”
“他们有多少人?”
“大约有四五千人,但是看着军容状态不太好!”
曹无伤细细一想就觉得这名斥候说得有道理,说不定自家大帅已经冲了出来,也说不定已经重创了这些人。
曹无伤立刻喊道“大家上马,前方二十里,拿下他们之后宿营!”
这些兵最近一直在和番人厮杀,早就是变成了一群嗜血的魔头,闻听之下都是吆喝着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而上!
曹无伤说道:“大家冲杀的时候,看到对方的大官可给老子留下来,我要将他交给咱们大帅,听到没有?”
“听到了!”.......
“出发!”
二十里的距离,可说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活该王宗翰倒霉,他手下的几个人感刚刚抓住一只黄羊,正在剥皮的时候,就听到远处的马蹄声。
这些马蹄声在僻静的山坳里犹如雷声滚滚,王宗翰虽是浑身无力,但也是一下子 就从大车上坐直了身子,再细细一听,不禁是脸色大变道:“我等今日要命丧此地了!”
他周围的这些人,已经有人开始骑在马上,正在四处张望,希望能找一个方向逃跑,有一个人逃跑,就会带动一群人逃跑,这些人都想着的是怎么能苟活,根本就不想跑不出去怎么办。
王宗翰真的没有能力组织进攻与防守了,只能是哈哈一笑重新躺在了大车之上,心中只能是将希望寄托给了老天爷。
听到声音到骑兵冲杀进来只是片刻间,这些人根本就不管是否求饶,只是一个冲锋的时间,跟着王宗范的这些兵就已经死伤过半。
这些骑兵根本就不准备第二次冲锋,直接就是在原地砍杀起来,只要是 站着的人全都被砍倒。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这处战场之上已经没有了一个站立的人,曹无伤这时才从远处骑着马过来道 :“收拾战场!”
马上的这些人才从马上下来,开始将尸体聚集在一起,但凡还有活着的人,都会被他们砍杀,只是不一会的时间,整个战场就漏出了王宗范的那辆大车。
两名士兵跑过去掀起帘子,就看到了昏迷的王宗范,可能是因为伤心至极兵败于此,也可能是无脸面对这些来抓他的人,又或是自己想留一点尊严吧,反正是晕了,随便吧!
一名士兵看了一眼就大声对着曹无伤说道 :“将军,你来看看这人,看着像个大官呀!”
曹无伤上前仔细看了看才道:“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呀!”
不怪他认不出王宗范,而是王宗范因为这几天一直昏迷,又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有些脱相。
曹无伤看了看说道:“赶紧清理战场,看有没有人活着,抓两个豁口回来问问情况,其他人就地扎营,再来个人给他看看!”
军中的郎中赶进跑过来查看王宗范的情况,过了一会对曹无伤说道:“将军,这人因为大腿上中了箭伤,现在看着愈合了,可是里面可能是溃脓了,而且此人发着高热,看来凶多吉少呀!”
曹无伤有些皱眉说道:“这人看着颇为眼熟,有些想不起来此人是谁了,你看看能不能让他好一点,也好问话不是!”
郎中想了想道:“老夫只能是尽力试试,最后如何可是不敢说呀!”
“你且试试再说,死了就死了!”
王宗范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如此的下场,当初他围住王宗翰,就应该不计伤亡,一举将他拿下,可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行动,让他们这对人马全都命丧此处。
即便是郎中将他救活,他有什么脸面回去见自己的部属呢!况且成都的王宗衍为他拉来了那么多的物资,可是自己现在确实被抓了,他又有何脸面再见王宗衍呢!
他们在这里忙活,可是却有几只眼睛正在山林中看着他们,这些人就是与王宗翰闹翻的云溪部落的番人,这些人世代生活在山林之中,老远就听到此处喧闹异常,也就好奇地过来看个究竟。
这些番人一看曹无伤的人马就知道这是谁了,再看到曹无伤在那里站着指挥着扎营,就彻底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看着这些人足足有两三万人,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些人,曹无伤在与番人的长期作战之中,也是有着自己总结的经验的。
例如此时,将自己营地一箭之地之外的地方,选出一出位置,在此处点燃篝火,在浇上火油,苟活燃烧多长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里的树木潮湿,燃烧的时候,周边不会有敌人和野兽。
而火一旦熄灭,就会产生大量的浓烟,那这一片就更不会有什么生命可以隐藏在这里,所以说这个办法极好,可以促使周边的人和野兽退避三舍!
再就是大伙可以将地面之上的那些可以常人的杂草全部烧掉,真的有人隐藏在这里面,也会很容易被发现的。
而且在远处生火,就会照亮那些容易常人的地方,而自己营地却是在黑暗之中,这样一来就可以很容易让敌人暴露出来。
树林中的番人一看有人拿着罐子向树林里面走来,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但是他们的人数太少,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事情,只能是无奈退走。
而这一切对一个有准备的将军来说,这只是每次在林间宿营是的必要程序而已,这些事情都不用吩咐,下面的最普通的士兵都知道怎么做。
这些云溪部落的人回去就对族长乌冲说了此事,乌冲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虬髯大汉,听完之后就在心里琢磨开了,要知道他们和要冲城大小冲突几十场,都是以番人失败告终。
要冲城内原有四五万可战之士,现在如果走了一两万人,自己能否借此攻下要冲城呢!
这些番人本来就人口稀少,能拿刀上马的控弦之士就更少了,如果在山林中还能有一线胜利的可能,但是攻打城池,可就不是他们的强项了。
乌冲想来想去 都觉得要是攻城,的确是胜算不多,既然不打算攻城,那不如喊来几名美女一起玩耍来的爽快。
曹无伤带着人在这里扎营,看着是一片祥和,可是王宗范的营帐中却是一片惊讶之声,王宗范大腿的伤口已经被割开了。可是伤口之内的情况却是让郎中张大了嘴。
只见伤口之内,已是溃烂的极为严重了,里面的内柔已经成了一个犹如小儿拳头大的空腔,而且已经让大腿骨也已经发黑坏死了。
也就是说依照他们的医术根本就治不了这样的疾患,依照军中郎中的话说就是回天乏术。
无奈的曹无伤只能是吩咐将里面的腐肉割去,再添上药物包扎了事,这个人的病情对他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下午清扫战场之时,他的手下早就将对方的人砍杀的 一个不剩,导致最后想找一个活口都不可能,也就使得这个人的身份成了一个谜。
夜越来越深了,所有人都陷入了睡眠之中,除了在营中到处巡视的士兵外,就只有摇曳的火光了。
但此时所有席地而卧的士兵们都清楚地听到马蹄声,大量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曹无伤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再仔细听了听才跑出营帐大声道:“敌袭,敌袭!”
整个营地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士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拿起身边的刀枪,以最快的速度在营中列阵。
而巡营的军士们则是快速骑上马,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草球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营外奔去,出了营地不愿就将草球远远地扔了出去。
这些草球远远地飞出去摔在地上,却是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这些人却是取出一字箭,点着头部的油布就朝着草球射了出去,远处的草球却是噼里啪啦的着了起来。
原来这些草球里面都是有一个小小的油罐,摔在地上打碎之后,油脂流出来就沾染到了外面的干草,军士射来的火箭有点燃这些干草,那可不就是迅速的照亮了方圆两三丈。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而且还伴随着有人大声喊着驱赶马匹的声音,而此时的士兵手持长枪已经是在营地之外,他们将枪头向外,而将长枪的后面顶在地上。
他们的身边则是站立着两名士兵举着大盾,他们的身后则是举着硬弩的士兵,这样的阵势,在不到盏茶功夫就能做到如此,已经是跟不不容易了,这也可以看到曹无伤还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