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喜凯说完,就转过头不再看向江晚晚。而是专心地盯着自己眼前的两个病人。
然后江晚晚就看着他拿出来各种手术刀,最可怖的是,他手上竟然有一个电钻。
顿时,她的心就像是被用手捏爆了一般。
肖夜寒看着这一幕,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那电钻的声音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江晚晚浑身抖若筛糠。
肖夜寒微微皱起眉头,只能深吸一口气,在她耳边说道:“晚晚,咱们去外面等。”
可是江晚晚还是摇了摇头。
她害怕,她无比的害怕。
她最怕就是看到流血,尤其是现下还是自己的爸爸和爷爷。
可是,她更怕她一转头他们就没了。
仿佛只要她盯着爷爷和爸爸,盯着那些机器,他们就不敢出什么差错。
江晚晚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抬起来,放在肖夜寒的手上面。
肖夜寒能感受到她的力道。
江晚晚一点一点将肖夜寒的手拉下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尤喜凯给爷爷和爸爸开颅的样子。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让自己不要尖叫出来。
但是,眼前的场景,足够让她晕倒好几回了。
肖夜寒此时也只能伸出手按住江晚晚的肩膀。
尤喜凯从天黑忙到了天亮,然后又从天亮忙到了晌午。
这个时候,他才从江书言头脑里取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肿瘤。
之后,就是将江泰东的脑组织移进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江泰东身上的仪器开始发出“滴滴滴——”刺耳的声音。
江晚晚几乎要尖叫出来。
但是,尤喜凯没有半分犹豫,他上前去从江泰东的脑部取出所需要的部分。
这个时候,江泰东的机器上已经显示着他没有心跳了。
“爷爷!”江晚晚的眼泪落下,肖夜寒一下就抱住了她,要不然她肯定会冲进去。
此时,尤喜凯的脸上满是严肃,他开始移植了。
按照他所看到的资料,脑子是可以移植的。
不过,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看到了资料而已。
这是他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进行脑移植。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江书言的仪器也发出了警告。
江晚晚顿时忍不住了,她转头看向肖夜寒:“让我去……”
肖夜寒也知道,江晚晚的身体是良药,可是这对她损耗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他也不忍看着江晚晚撕心裂肺,最终他还是带着江晚晚过去了。
江晚晚此时撸起自己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血管。
尤喜凯知道她的意思,他迅速看了一眼江书言正在逐渐降低的心率。
最终掩饰一咬牙,让江晚晚消毒进来。
随后,他就抽取了她的血给江书言注入。
江晚晚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们。
此时,尤喜凯的手术已经进入了尾声,他将脑组织修整好,然后缝合伤口。
手术结束了,但是爷爷也永远的去了。
江书言的情况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现在还活着。
不多时,尤喜凯就催着江晚晚出去。
江晚晚就站在外面,眼泪不断地落下来。
好一会儿,尤喜凯出来了,肖夜寒才问道:“手术成功吗?”
尤喜凯此时松了一口气:“手术是成功,只是需要时间等待。”
然后,他转头看向江泰东的遗体,喃喃地说道:“只是,首领是彻底的走了。”
尤喜凯这一句话,顿时就让江晚晚哭了出来。
“爷爷——”
江晚晚撕心裂肺地哭声让肖夜寒都红了眼圈。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哭得睡着了。
尤喜凯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随即让肖夜寒扶着她到了病床上,然后给她注射了营养针。
尤喜凯此时说道:“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谢谢。”肖夜寒抬起头来说道。
尤喜凯摇了摇头:“应该的,今天开始,晚晚小姐就是我们的首领了。”
肖夜寒此时看向病床上的江泰东,有这样一个爷爷,也算是江晚晚的幸运。
手术是成功的,但是江书言并没有醒过来。
尤喜凯给出的结论就是需要时间去合并,所以不会那么快醒来,只能是让江晚晚等着。
然后尤喜凯又钻进了书堆里,开始对这一次的手术进行总结。
江晚晚的身体也逐渐到了极限。
等她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肖夜寒一下将她接住,然后缓缓将她抱起来,似乎是生怕用力一点就会让她不舒服。
等到他们在外面见到秦朗的时候,秦朗都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好几觉了。
“爷爷呢?”江晚晚睁眼地第一句话,就抓着肖夜寒的两只袖子问道。
肖夜寒看着这一幕,随后摸了摸江晚晚地头说道:“这一次,爷爷是真的走了。”
江晚晚何尝不知道,但是一想到这个,她的眼泪又都掉了下来。
肖夜寒并没有责备她,而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有我陪着你。”
江晚晚靠在他的怀中,任由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兴许是因为她心情不好,肚子里的十一这几天也安静了许多。
不过,没几天,江晚晚就接到了江小天的电话:“你把老爸带到哪里去了?”
江小天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和漫不经心。
此时的江晚晚却如鲠在喉。
若是说江书言已经死了,但是他的身体各项器官都运作正常。
但,若是说他活着,他却没有一丁点意识。
所以,这个问题特别的难回答。
江小天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江晚晚的回答,随后她就开口道:“是不是爷爷去世了?”
江晚晚神色一顿,她并没有想到,江小天竟是能猜到这些。
“你不用骗我,爷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也该走了,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江小天拿着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而江晚晚只是吸了吸鼻子。
随后,江小天又问道:“老爸那边呢?”
江晚晚此时看着自己的手机,难道要告诉江小天,他们两个都做了开颅手术吗?
江小天听着江晚晚不吱声,又问了一句:“江晚晚你犹豫什么?伤心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江晚晚听着他这话,缓缓开口道:“爷爷死了,爸爸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