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为:“在这样一个年代,能够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顾一切的去救人,真的很难得。我看了那天您救人的整个过程,那天要不是您不顾一切的拉住我弟弟,他早就掉下去了。甚至,他大概率没有那个好运能够活下来。”
林飞:“对啊!木子姐,他们说,正常那个气垫只能救援6层楼高以内的坠楼人员。可那天我们所在的楼层总共有22层,那天你落下来之后,医生就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高芙:”等一下,林先生?就是那个,负担了大姐所有医药费,住院费,杂七杂八费用的那个林先生?”
高沐:“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不愿意透露全名,只说是为了报恩的,林姓的先生!哇哦!还真的是……”
刚才还站在不远处的林有为不知何时已然挤过林飞,堂而皇之站在了高木子的身前:
“那点医药费用,和木子救人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而且木子是为了救我弟弟才会掉下去的,原本这些费用就该我出才对。”
想要说些什么的高木子最终只是讷讷接过林有为塞过来的花,瞥了眼此时放在肩膀上骨节分明的好看大掌,高木子的目光下意识的开始向四周逡巡,心里没来由的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不安。
“林有为,把你那臭爪子从我们家木子肩膀上拿开!”
像是为了印证高木子此时的心虚,脑海中几乎下一秒就响起了许天经那中气十足,带着七分醋意,三分霸气的低吼。
耳畔响起的声音和身体的反射性动作只有前后脚的时间差,高木子用力缩紧双肩,轻轻的、自以为不着痕迹,实际却极为明显的从林有为的手掌下堪堪’逃脱’。
因为紧张而停止旋转的大脑此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眨了眨眼睛,高木子看了眼几乎都在看向她的众人,包括,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手,一会儿又一脸疑惑看向高木子的林有为。
生平还是第一次,让人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的躲着自己。林有为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小小的挫折的存在。
“呃,那个,林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姐,她,她,她不喜欢别人碰她。别说是外人了,就是我们自家人,她都基本保持距离的。这个,她因为那个什么,那什么原因,她就是下意识的会喜欢和别人保持距离,她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是我抱歉才对。对不起!刚才是我唐突了!”
妹妹着急的解释,林有为尴尬的道歉都在耳边,却又似乎都离得自己很远。呼吸似乎一下子变得很慢很慢,慢到高木子甚至开始怀疑周围的时间是不是被谁有意的静止了?
“你们,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高木子颤巍巍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颤抖。好久了,距离上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像是已经过了两辈子的时间。
“嗯?”
“什、什么声音?”
“你们刚才,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见一脸认真、问的小心翼翼的高木子不似作伪,高芙疑惑的眨了眨眼,心里微微闪过一丝不安:
“姐,你说什么声音?”
“没有听到吗?一个男人很生气的警告。很大声,很清晰的,你没有听到吗?都,都没有听到吗?”
像是穷途末路的小兽在搜寻着最后一丝生存的可能,高木子满眼希冀的望着周围,期盼着能够有一个人大声的、肯定的告诉她:他也听到了。
可惜,世间之事,大多都是事与愿违的。尤其是在她高木子的身上。
“男人的警告?姐,刚才我们一直在说话,是不是声音有点吵让你听岔了?又或者,会不会是外面的声音隐约让你听错了?”
抿了抿唇,高木子用力且坚定的摇了摇头,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里甩了出来。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彩色的弧度,瞬间消失无踪:
“不,我听到了,而且很清楚。不会是听错,更不会是听岔了。那是许天经的声音,真的是许天经的声音。是他,真的是他。他也出现了,他,他也出现了!”
“许天经?许天经是谁?谁是许天经?木子姐,是你之前认识的人吗?”
“对啊,姐,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这个人?是你之前认识的人吗?还是……”
像是没有听到林飞和高芙的问话,高木子兀自说着,着急的想要解释着什么。却只是越说越让人糊涂,越说,越让周围的人面色凝重:
“刚醒来的时候,我只以为那只是我做的一场梦,一场美的连身在梦中都知道不真实的梦。可是现在,张医生出现了,林先生也出现了。这些平常连想都不敢想象的人,全都以让我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的一下子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那按照正常的逻辑,铁桃花三人组,怎么样也该轮到他出场了不是吗?我刚才分明听到他的声音了,那么清楚,那么熟悉,分明,分明就是他……”
用力擦掉脸上的湿意,高木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四周众人或是凝重、或是担忧、或是凄苦的脸庞,涩然一笑:
“或者,眼前的这一切,其实依然还是假的,依然,还只是另外一场更加逼真的梦境?如果果真是梦,哪怕此刻的一切也依旧还是梦境也没有关系。真的假的,我都不在乎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真是假,其实不都只是关乎于内心的选择吗?没关系,哪怕依然是梦也没有关系……”
“乖乖,你,你怎么了?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你不要这样吓妈妈呀。”
“木子,你看着我,你告诉我,我是谁?”
将痛哭的高母扶到一边,张鹤炎掰过高木子的肩膀,一脸正色的问道。
“张医生,我当然认识你啊!我知道,刚才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可能会误以为我疯了或是怎么样(高芙:大姐,别说别人了,你妹我也觉得你不正常啊…),但其实,我很清醒,我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也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我只是经历了一些听起来非常荒唐的奇遇,做了一场也许不能只是简单看做是梦的梦而已。”
“那,你能告诉我那个梦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说了,你会信吗?”
“我会试着去理解。”